閔先生麵色卻是有些不悅,見著趙秉南這般也不過是冷哼了一聲。
孟小冬見著二人這般模樣,眼底劃過一抹深思,旋即勾唇一笑,看著趙秉南手中的籃子問道:“老伯,這是做甚?”
閔先生淺笑,指著院中放在陰暗處的幾株雜草,道:“今日去山上,發現了兩株君子蘭,正想著好生養著。”
聞言,孟小冬淺笑,“老伯好興致。”
閔先生無奈搖頭,“老夫無聊時便是閑逛,也就隻有你這丫頭才這般惦記著老夫。”
雖是如此說著,孟小冬卻是未曾從閔先生的語氣聽出絲毫不滿,反倒有些怡然自得。
“今日來此也是有事兒,這般說話倒是讓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百味居繁忙,若不是因著出門散心也不回想著過來。
閔先生卻是並不在意,麵上依舊含笑,打開院門,將手中的鋤頭放下。
旋即又是從角落裏取出兩個花盆,孟小冬自覺的上前接過一個。
趙秉南沉默不語跟在兩人身後,全然是當了一回下人。
莫離站在院門口,遠遠看著竟是覺得有些好笑。
見著這有些憔悴的君子蘭,孟小冬忍不住搖頭,“老伯何不任它生長?”
這花雖是好看,萬一種不活倒是可惜了。
閔先生抬眸,看著孟小冬有些不解,“為何?”
“君子謙謙,溫和有禮,有才而不驕,得誌而不傲,居於穀而不卑,這番豈不是失了顏色?”
孟小冬也是一時有些可惜,再好看的花刻意嬌養也會失去原本的姿態。
趙秉南麵色一頓,有些詫異的看著孟小冬,倒是不知孟小冬竟是有這般心性。
閔先生手上動作一頓,麵上也是一凝,旋即笑道:“失了顏色也好過被人踐踏。”
這花開在山坡上,怕是用不了多久便是被人辣手摧花了,好歹自己給了它一條活路。
“先生說的對,再好看的花兒都需要人欣賞才是。”
猛然聽見趙秉南開口,孟小冬一愣,“也是。”
縱是國色天香,也得需人欣賞才是。
在盆中放入泥土,再將君子蘭種上,嘴角也是勾起一抹淺笑。
閔先生見著孟小冬這般,眼底也是淺笑,將這花搬到一邊,澆了水,便是淨了手坐在石桌旁。
這才給了趙秉南一個眼神,“又來做甚?”
孟小冬沉默不語,自覺的為兩人沏茶。
趙秉南衝之一笑,“幸苦小冬了。”
旋即又是看向閔先生,麵上滿是認真,“學生以為,珍貴之物還是需得日日看守才是。”
閔先生喝茶的手便是一頓,麵色有些不解,“你竟是這般不顧旁人?”
那條路滿是鮮血淋漓,這便是他的真情?
果真不愧是皇家之人。
趙秉南麵上笑意不變,“學生敢問,閔夫人可曾後悔過?”
閔先生麵色一僵,妻子離去的場景仿佛近在眼前,隻感覺一陣無力。
不再開口,靜靜的坐在哪兒,身影孤寂。
孟小冬皺眉,有些怨怪的看了眼趙秉南,什麼話不可好好說?非的提起那死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