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晃,便到了夏至祭禮。
太和殿前的廣場上聚集著文武百官,還有禦林軍的儀仗,黑壓壓的人群,整齊而列。
趙秉褀難得主持這麼大的祭禮,一身白衣玉帶,倒顯得格外儒雅。惠陽郡主持火種上祭台,從百官中間走過,她一身桃紅色的長裙,衣襟上繡的是大朵大朵的芙蓉,襯得人格外豔麗。
孟小冬站在女眷側列,注目著台上的二人,便聽到有人小聲議論著,“七殿下原也是風流人物,儀表堂堂,器宇軒昂,跟惠陽郡主倒也般配。”
賢妃立在前列,也聽到這話,不禁露出微笑來。
這祭禮儀式簡單,沒過多久,便結束了,眾人則依次入殿內準備開席。
惠陽郡主的裙尾拖地,在祭台上轉身,多有不便。趙秉褀俯下身來,替她把裙尾撩起來,免得被邊邊角角放置的東西掛住。
雖然未說話,惠陽郡主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平心而論,趙秉褀那張臉還是長得不錯,俊朗神秀。隻是他平日裏太吊兒郎當了,貪玩成性,若他以後都如今日祭禮上這般正經嚴肅,那她說不定也願意考慮考慮這婚事。
心念剛一起,就聽趙秉褀開口道,“你不必謝我了,我隻怕你一會兒滾下這台階,丟的是我的人!”
惠陽郡主剛對他升起的那麼一丟丟的好感,全被他這句嘲諷給毀了。
太和殿中的宮宴之上,文德帝坐於龍椅之上,賢妃及德妃、淑妃三人分席而坐,伴在他身邊。隻有大皇子厲王稱病未出席,而之前被罰禁閉的五皇子趙秉軒也坐在末席。
殿中歌舞升平,杯觥交錯,一片歡騰和諧的景象。
文德帝便當眾正式宣布了趙秉褀與惠陽郡主的婚事,身邊人催促著他們上前謝恩。
惠陽郡主在人前還是盡量露出溫婉的一麵,安陽王隻看了她一眼,她就走出來,準備到殿前來謝恩了。而趙秉褀則是一臉糾結,遲遲未動。
斜對麵的趙秉南出聲提醒道,“七弟,你這是大喜過望,連向父皇謝恩都忘了?”
眾人聽豫王這玩笑話,才輕聲笑著,紛紛附和道,“七殿下與惠陽郡主那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
趙秉褀一抬頭對上賢妃的目光,幾分期許,幾分擔憂。
他明白母妃的心思,也知道自己這一次是避無可避了,便隻好起身緩緩朝著殿前走去。
趙秉褀走到惠陽郡主麵前,神情複雜地看了她一眼,惠陽郡主略有不悅,低聲用隻有他們倆才能聽得見的音量說道,“你別以為本郡主稀罕嫁給你,若不是不想讓我父王難堪,我才不會上來謝恩。”
趙秉褀微微一愣,心想若惠陽郡主真對自己無意,那也許此事還有轉機,隻是現在就先走個過場算了。他想通之後,神色才緩和了一些,朝著殿上文德帝一拜,“多謝父皇恩典!”
惠陽郡主也跟著謝了恩,回到自己席位上之後,婢女彩雲在旁邊小聲道,“郡主,其實奴婢覺得七殿下也挺不錯的,能文能武,如今在皇上麵前也頗受倚重,而且他風流倜儻,在眾皇子之中也是最英俊的。您嫁給他,也不算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