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該是基本的禮儀,卻不知為何,偏由著那公主做來時,讓人覺得移不開目光了似的。
隻見她幾步上殿來,抬手掀開自己的麵紗,與頭巾一並順著摘落下來,露出底下青絲如瀑,雖是最簡單不過的女子常髻,但到了她身上,卻宛如新月一般。
她再抬起眼睛時,朝著文德帝彎眉一笑,“瓦莎娜拜見皇上,皇上萬歲萬萬歲!”
不光是她的儀態嫵媚動人,連說話的聲音,就像是剛吃過蜜糖似的,甜到人心裏去了。
文德帝坐在寶座之上,雖然今年已近五旬的年紀,但望著殿中那年輕女子,喉頭一幹,本能地想伸手攬她入懷。這女子生來媚骨,不用多做動作,隻抬著眼角眉梢,微微一笑,便能勾人魂魄,所謂紅顏禍水,也不過如此了。
坐在文德帝兩側的賢妃跟淑妃,她們倆最清楚不過皇上的眼神。
在這一刻,她們才不約而同地有了一種深深的危機感,也不由自主地多看了那瓦莎娜公主一眼。
莫說是男子了,就連女子看到這等年輕貌美,風華正茂的姑娘,也會動容。
她的存在,就好比是上天恩賜一樣。
有美如斯,如何不讓人過目難忘。
“來,你過來,坐到朕的跟前來。”文德帝也跟著一笑,全然忘了,就在一天前,他還特意囑咐過自己的小兒子,此番要多多關照這位大涼公主。
殿下的趙秉寒自然也看到了這一幕,心裏卻長舒了一口氣,隻要父皇看上了她,納入後宮裏,也就沒自己什麼事了。
瓦莎娜先是朝著文德帝盈盈一拜,然後輕移蓮步,扭著細腰就依言坐到了文德帝的近前,還是徐公公支人臨時趕緊擺上來的位置。
這個地方,連賢妃跟淑妃都沒法坐的。
按道理,是正宮皇後的位置,近到文德帝輕輕側目就能看個仔細。
賢妃深吸了一口氣,轉頭對淑妃說道,“怕是後宮又要添人了。”
淑妃苦笑著,不知如何回應。先前文德帝的決定,隻跟她私下裏說了說,並沒有出明旨。她眼下才無比後悔,當初沒多嘴問皇上拿一道旨意,把寒兒的婚事給敲定下來。
也不至於如今反而威脅到自己在宮裏的地位。
瞧著皇上目不轉睛地盯著這位公主,連後麵來參拜的人都沒什麼心思搭理了似的,淑妃不禁憶起自己當年入宮時的模樣,二十多年前,她也曾經青春正盛,萬千寵愛獨係一人。
隻可惜,時光匆匆,帶走的不僅是女子的美貌容顏,還有那如流水一般的君恩。
“可惜,德妃沒見著這一幕,不知一向伶牙俐齒的她又該如何評價了。”賢妃繼續輕聲感慨著。
淑妃這才轉移了注意力,“說來,德妃這病也拖得久了一些吧,前幾日我去探她時,連床都下不來呢。”
賢妃也不由得哀聲輕歎道,“她也是福薄的,自從老五被禁在府上,她心裏那口氣順不下,所以病從心上起,怕是難斷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