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又過了七八日,趙迪和楊安臨偷鳥蛋之事兩人隻字未提,就連楊漣兒那裏,趙迪也是沒說,兩人又都是小孩性子,漸漸的自己也就淡忘了。這日小龍女領著趙迪和楊漣兒來到冰室,閑暇之時趙迪和楊漣兒姐弟倆也常來玩耍,對於冰室的寒氣開始感覺透徹骨肉的冷,日子越久這感覺越輕,殊不知這寒氣有增強人體肌肉收縮,提升體內熱流之功效,長日在此者體內自給內力,若在其間練功,收益大於常人十倍,趙迪長日和楊漣兒姐弟來此玩耍,三人體內自成內力,隻是不懂運用,今日小龍女領兩人來自是這個道理。
小龍女走至床前,道:“這裏你們常來玩耍,可有什麼感覺?”
趙迪道:“開始進來這裏覺得很冷,就像在大海裏,越到後來這種感覺越淡,現在舉得這裏跟外麵沒有什麼區別,這是為什麼?”眨著眼睛望著小龍女。
小龍女抿嘴笑道:“這裏的寒冰是經過上萬年形成的,以前是一座冰山,應該是從冰河時期開始,這裏遠離兩極,寒冰自成一塊,非人為形成,而是渾然天成,這後麵是大山,從山上流下的山水冰冷徹骨,來護這間冰屋,這裏又四季如秋,無強光照射,陰涼而幹爽,易於留存,自來此的第一人發現這座冰山,然後開鑿成冰屋,利其在此練功。”
趙迪聽罷,望著冰屋道:“哦,楊伯母和楊伯伯是第一個發現這裏的人嗎?”
小龍女搖搖頭道:“不是,在我們來此之前就有人住在這裏,隻是我們來的時候發現那位前輩已經死了很久,我和你楊伯伯覺得此處與世隔絕,作為隱身之處再好不過,就住了下來。”
趙迪點點頭,疑惑道:“楊伯母和楊伯伯為什麼過與世隔絕的日子,外麵世界雖然有很多不好的人,但是也有很多好人,也有許多好玩的事。難道楊伯伯、楊伯母想讓楊姐姐和臨哥哥在此過一輩子,永遠都不出去?”
楊漣兒低著頭,眉顰微蹙,似在為什麼事發愁,卻又不說,小龍女頓住,這樣的問題實不曾想過,想到外麵爾虞我詐的江湖一陣心悸,可是想到楊漣兒和楊安臨終是要長大的,楊漣兒要嫁人,楊安臨也要娶妻,一時不知作何回答,道:“今日我讓你們來是傳授內功心法的,迪兒,你若是心裏一直想著外麵的花花世界,不專心練功的話,我這就讓大雕帶你出島。”冷眼看著趙迪。
趙迪大驚,急忙跪在小龍女麵前,道:“楊伯母,不是的,迪兒不敢。。。”回頭望著楊漣兒,希望楊漣兒幫自己在小龍女麵前美言幾句,豈知楊漣兒竟不看她,想到以前隻要自己犯錯,楊姐姐一定會站在自己這邊,今日卻不理會自己,心裏一陣難過,對小龍女道:“迪兒不是有意惹楊伯母生氣,請楊伯母責罰迪兒,不要趕迪兒走,迪兒知錯了。”
小龍女何時想過要趕趙迪走過,向來不善言辭的她,看著趙迪楚楚可憐的模樣,心裏早在後悔說了那樣的話,隻是不知怎樣才能收回那樣的話,道:“迪兒,你。。。你起來,楊伯母沒有要趕走你的意思,隻是你說那樣的話,我還以為你還是喜歡你以前的生活。”扶著趙迪站起。
趙迪搖頭,祈求的看著小龍女,祈求小龍女能夠相信她的真誠,道:“迪兒沒有,楊伯母,迪兒沒想要過以前的生活,迪兒沒有。”
小龍女點頭道:“嗯,楊伯母相信,好了,我們不在提這些事,來,漣兒,我們去冰床上練功。”楊漣兒應聲而至,冰床高有四尺,趙迪像往常一樣四肢並用爬上去,楊漣兒先坐於床沿,身子向內轉,雙腳彎曲就端坐在冰床上,動作輕盈而優雅,小龍女站在床沿道:“迪兒,你下來。”
趙迪應聲道:“是,楊伯母。”現在小龍女說什麼趙迪是不敢再有任何疑問,乖乖聽從就是。
小龍女道:“跳上去,用我教你的輕功。”
趙迪會意是自己剛才上冰床的時候四肢並用,哪像是學過武功的人,所以楊伯母才會讓自己跳上冰床,心裏一陣慚愧,道:“是,楊伯母。”腳下輕點,躍至冰床,身法輕盈似鵝毛,腳剛落在冰床上,隻覺腳下一滑,身體失去重心重重的摔在冰床上,趙迪大驚,心道:“自己明明是按照楊伯母所教而行,之前在海邊攀岩玩耍可從未摔跤,今日怎會?難道是自己沒有練習好。”楊漣兒也是一臉震驚,但更多的是關心。
小龍女已端坐在兩人對麵,道:“迪兒,坐好。”
趙迪趕緊在楊漣兒身側坐正,小龍女道:“迪兒,你剛才上冰床的步伐是沒有錯,可是為什麼摔跤?”
趙迪思忖須臾,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原來不是因為這床有多滑,而是我沒有內力,剛踩到冰床時,腳下虛實不定,身體氣力渙散,重心不定,再加上寒冰太滑,不得不摔倒。”
楊漣兒會意的點點頭,小龍女笑道:“迪兒真是聰明。”趙迪摸著後腦勺,道:“謝楊伯母誇獎。”
小龍女道:“這內功講究‘靜’‘專’,身靜、物靜、專氣,意為修煉內功者必須自身要靜,做到‘靜’不是一朝一日之事,須得戒躁戒嗔,克製情緒;‘物靜’就是指修煉內功時萬不可受外界環境幹擾,當一個人的內功練到緊要關頭時,若有事物打擾,哪怕是鳥、蟲,也非死即傷,外人有很多江湖人士在修煉高深武學時都要閉關,就是為的自己不被打擾。”趙迪道:“我明白了,可是如果真的被外界事物幹擾,或者自己煩躁時練功,真的會‘非死即傷’這麼嚴重嗎?”
小龍女道:“是的,曾經我和過兒練功時,不幸被一枚銀針所傷,體內真氣渙散,那一次隻差得一步就與世永隔了。”不由得回想起了往事。
趙迪和楊漣兒聽罷,趙迪道:“豈有此理,是誰這麼可惡,竟然敢傷楊伯母。”楊漣兒急切道:“那後來呢?”
小龍女微微一笑道:“已是很多年前的事,當我們還是你們這般年紀的時候,不提也罷。”
趙迪聽見小龍女有故事,而硬要小龍女講的話,說不定會找罵,隻是 ‘哦’了一聲,小龍女回過神,道:“我先給你們說一下內功心法,首先氣沉丹田,凝神集氣,引氣至腹,推至肺經、大腸經、小腸經十二經絡,再從十二經絡收至丹田,要一氣嗬成,照我說的做一遍。”
趙迪、楊漣兒道:“是。”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小龍女迅速點了兩人的氣穴,道:“我封住你們的氣穴,以免真氣下瀉。”見兩人已進入狀態,自己也閉上眼睛練習。
趙迪剛吸得一口氣,小龍女就封住她的氣穴,將真氣推至丹田,頓時覺得小腹暖暖的,依著小龍女說的將真氣引至上腹,又覺得上腹也暖暖的,再引至十二經脈,登時覺得全身都暖暖的,再將真氣收回丹田,心裏高興之極,又覺得好玩,如此將真氣在體內巡遊幾次,似乎這股真氣以為自己所控,殊不知,自己這番練習加上冰床的協助,功力已遠遠超過江湖上的同齡人。
趙迪睜開眼睛,待楊漣兒緩緩睜開眼,喜道:“有趣、有趣,開始覺得懷裏揣了隻小兔子,鼓鼓的,暖暖的,後來又覺得像遊魚穿梭在大海裏,滑溜溜的。”
楊漣兒撲哧一笑,道:“哪有人像你這樣形容的。”趙迪撅著嘴道:“可是漣兒姐姐不就喜歡小兔子和遊魚嗎?我以為這樣說你會喜歡,竟然笑話我,不然,你會怎麼形容?”
楊漣兒道:“不跟你說,反正我也說不過你。”見楊漣兒終於笑了,趙迪的心裏總算鬆了口氣,很多時候都不知道楊漣兒想什麼,剛才自己惹楊伯母不高興,楊漣兒竟沒有為自己說話,還以為她也生氣了,此刻見楊漣兒展開笑顏,自是沒把剛才的事記在心上,趙迪暗暗高興。
隻聽小龍女道:“你們就別拌嘴了,像迪兒說的也沒錯,你們才入門,還不知高深內功的厲害。”
趙迪眼珠一轉,道:“那怎樣才能判斷一個人的內力有多高?”
小龍女道:“有許多專為內力而創的武功,比如說江湖上曾有一位高僧,以‘一陽指’名滿天下。”
趙迪奇道:“什麼是‘一陽指’?”
小龍女道:“就是集一股真氣自指尖發出,即使敵人相隔丈餘遠亦能使之斃命,內力越是渾厚,發出的真氣威力越大。”
趙迪右手食指伸出,其餘手指蜷在掌心,向前擺出一個姿勢,道:“是這樣嗎?”
小龍女當她玩笑,道:“你還小,這套武功也有它的套路,有口訣的。”
趙迪收回手,摸了摸食指,道:“就隻能從一個指頭發出真氣啊,那萬一八麵受敵,遇到十麵埋伏怎麼辦?不好不好。”
小龍女隻當她是孩子,說胡話,道:“當然人家還有其他很多厲害武功。”
趙迪一心想掏出小龍女當年和楊過的故事,道:“那楊伯母和楊伯伯最厲害的武功是什麼?”
小龍女自是不知她的心思,經趙迪這麼一問,不禁回想起那些年在江湖上遇到的奇人異士,道:“我和過兒啊,不能說是最厲害,相比之下,我曾得一位高人指點,那時過兒不在身邊,我又身處危難之中,那位高人讓我一手劃圓一手劃方,起落一致,開始我不會,當我靜下心來再畫就行了,這樣我就可以一人用兩套武功,戰勝了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