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雲朗控製住失蹄烈馬時,已跑出去幾個草坡,他勒馬回頭,揮舞著手中的馬鞭,遠遠揚聲高喚,“兮月,記著,西瀾潛邸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
淩兮月頓時滿臉黑線,還說。
“澹台雲朗,你永遠都不會等到那一天!”北辰琰一聲沉喝,宛若寒風襲去。
“那可不一定哦,世事難料。”澹台雲朗咧嘴一笑,
北辰琰俊臉又是一黑。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後會有期。”澹台雲朗俊臉上陽光璀璨,高高坐於馬背上的他,宛若神祗,不待北辰琰回應,他轉身一甩韁繩。
駿馬落蹄,絕塵而去。
瞧著那遠遠離開的背影,淩兮月頗為無奈地搖搖頭。
這家夥,還故意當著琰的麵這樣說,就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主。
翻過山坡,穿過成群結隊的牛羊,澹台雲朗麵上燦爛笑容漸漸消失,直至凝固成冰。
眸光深了深後,他伸手從懷中拿出一物來。
那是一小枚圓形,巴掌大小的石符,褐色為基底,正麵中心的位置,一個麒麟頭顱躍然其上,似浮雕質感,周圍環繞著一些詭秘的文字,古老而樸實。
麒麟玉符!
“兮月,如果你答應,該多好。”澹台雲朗嘴角緩緩勾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晦澀難懂,“如果你答應,我可以什麼都不要,什麼都放棄。”
那些東西,從來非他所想。
他所願的一直都是執一人之手,天高雲闊,自由放浪。
澹台雲朗櫻紅唇邊笑意苦澀,還多了一份自嘲。
可是為什麼,所有人都不肯給他機會?
或許,這就是他的宿命。
“駕——”
馬蹄陣陣,草屑翻飛。
一人,一馬,孤影遠去。
許久許久後,北辰琰臉色還青著,回眸,慢慢望向馬隆。
馬隆眼神都直了,暗道不妙。
皇上不會傷及無辜吧?
“哎喲……”淩兮月一拍腦門兒,眼珠子咕嚕著轉悠,趕緊轉開話題,“剛剛忘了逼問他一下,西陵墨謙身邊那個女人,就是皇甫淺語,到底是什麼來頭。”
北辰琰還不知道淩兮月心中那小九九?
不過,此事確有蹊蹺,北辰琰冰眸幽幽,望著遠方已隱隱白點,“他不會說的,澹台雲朗這個人,看著坦蕩無害,其實,比西陵墨謙心思還要深。”
縱觀最近的天下之勢,唯獨澹台雲朗,卷入這諸國亂鬥之中,能毫發無損抽身,再不費一兵一卒,得到和天臨龍翔兩朝都相差無幾的利益。
這會隻是巧合?
其實,先前四國之亂,那下博弈的那一局,若非出個淩兮月這麼個變數,澹台雲朗不僅僅是勉強空手套白狼成功,而是會成為最大的贏家。
“也是。”淩兮月笑笑,“澹台雲朗其實比泥鰍還滑。”
而且看他的樣子,雖然知道,但應該對皇甫淺語一行了解也不多。
馬隆回道,“皇甫,自古以來都是大姓,但我天臨,並沒有皇甫姓氏的大族,據屬下所知,龍翔王朝應該也沒有,那女人應該也不是龍翔王朝朝臣之女。”
“先賢聖地,四枚石符,皇甫淺語……”淩兮月指尖摩挲著白皙下巴,喃喃著若有所思,“這背後,恐怕沒那麼簡單,這皇甫淺語怕是大有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