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淩兮月想去仔細觀察時,男子早已不見了蹤影。
她搖搖頭,暗道應是自己的錯覺,他們之前可以說是素昧平生,能有多大的交集?
但這納蘭雪衣,確實不是個簡單人物,也明顯和皇甫淺語那邊的人,牽連甚深……
“皇後娘娘!”
馬蹄驚響,門外急報。
淩兮月思緒驟收,快步出去,“何事。”
背插紅色令旗的傳訊兵匆匆道,“西陵墨謙大軍壓進!”
淩兮月眸色乍寒,疾走而出翻身騎上戰馬,朝城樓位置飛奔而去。
她到時,西陵墨謙的大軍已推至城樓下,大軍在投射範圍之外,而西陵墨謙依舊是一騎白馬當先,率領著先鋒營,已至城樓前兩百米處。
傲然迎風立,氣度偏偏。
密密麻麻的軍隊,在夕陽下,星羅棋布。
“拜見皇後娘娘!”眾將士齊聲跪迎快步上來的淩兮月。
淩兮月揚手,走至城樓邊,朝下眺望而去,看向西陵墨謙,“你倒挺準時。”
“如何,你可想清楚了?”西陵墨謙儒雅一笑,硝煙將起的戰場,都仿佛有春風綠意浮過,一襲銀衣甲胄,踏著白馬而立,口氣依舊是偏偏有禮。
謙謙公子,溫文爾雅。
淩兮月迎著他咄咄逼視的眸光,也是一笑,一字字,反問道,“你可想清楚了。”
一旦開戰,便絕無退路。
“那麼,皇後娘娘是想到了救治瘟疫的辦法?”西陵墨謙問上一句。
淩兮月“嗬”一聲,“定王此話問的好,但這瘟疫能不能治,今天的結果會改變嗎。”
西陵墨謙長長一“哎”,被淩兮月將心裏的話,如此直截了當的說了出來,他表示有些無奈。
“西陵墨謙,要戰便戰,少在那裏矯情做作,故作姿態,我們還能怕了你不成?”賀飛實在看不慣,那要將壞事幹盡,又想將責任撇得幹幹淨淨的樣子。
戚老冷冷哼一聲,“無知小兒,休得猖狂!”
西陵墨謙不怒反笑,嘴角攜起一抹趣味深長的笑意,“看來有些遺憾,我們似乎並未達成某種共識。”他烏瞳眸色深深,“本王給過你們機會,現在,誰都怪不了本王無情。”
淩兮月凝眸下去,身披黑色鬥篷,翻飛而起的衣角,被城樓上刮來的勁風,吹得獵獵作響。
西陵墨謙緋唇輕張,慢慢吐出一字,“攻……”
淺淺淡淡的,卻如巨石投湖,瞬間掀起一片狂浪!
“咚咚咚咚……”
攻城的雨點鼓響起,傳遍整個青城。
“攻城了?”
“是開戰了嗎!”
“定王是真的準備焚城!”
城內百姓聽得這聲音,一顆心驟然間,被提到了嗓子眼,碰碰狂跳。
郡守府邸,城西,城南……幾個疫情隔離地中,大家也聽到了這聲響。
但隻是短時間的慌亂之後,他們便很快恢複了秩序,病人們神色平靜,不吵不鬧,醫官醫工們,各司其職,有條不紊的繼續做自己手中的事。
因為他們記得,皇後娘娘曾說過,同生死,共進退,他們現在隻需做好自己的本分。
即便幫不上多大的忙,也絕不能添亂。
廝喊殺伐之音,震天而起!
戰火彌漫在整個青城關上,一波又一波的軍隊,以漲潮之勢,從西陵墨謙身邊衝殺而過,朝這方城頭襲來,銀衣甲胄的男子屹立在浪潮之中,巋然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