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梅妖嬈,玉鼎飄煙。
淩兮月低聲一咳,移開眸光。
還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尷尬的情況,還真是她自作多情了?
不知是錯覺,還是什麼,納蘭雪衣墨黑深邃的眸中,仿佛閃過一抹促狹笑意。
他瞧著身前麵露尷尬的少女,櫻唇輕揚,緩緩道,“你想去哪兒,當然是你的自由。”
微頓之後,他反問道,“不過你確定,不想知道,我準備帶你去什麼地方?”
“?”淩兮月眸帶疑惑。
蘇北看著自家公子,連他都很不解。
他實在想不通,自家公子,為何會莫名其妙,想帶一個外人回去,況且,族老這些會同意嗎?
納蘭雪衣起身來,踱步走至淩兮月身邊。
他嗓音清潤,話語一轉又問道,“你可知道,上次在雲山山脈,襲擊你的老者,還有皇甫淺語他們,都是些什麼人嗎?”
淩兮月眸光斜向他,“你肯說?”
這幫子人,來曆一定不簡單,她心中有數,但具體再多,她還真不知。
上次在天葬荒原的時候,她幾次試圖詐皇甫淺語,也都沒詐出她想知道的東西來。
納蘭雪衣一笑,對上少女的眼,徐徐開口,“上次襲擊你的老者,是皇甫家族的二族老,單論武功來說,在七位族老之中,他隻能排在最末兩位。”
淩兮月清眸微瞪。
這一次,她著實有些驚訝。
那老東西的武功,她是見識過的,內功之深厚,比琰還高上三分,但在皇甫家族之中,卻隻能算吊車尾,那皇甫家族這一缸水之深,還真是不可測量。
“但有一點,皇甫雲毅,倒算是最強。”蘇北忽的插口。
淩兮月眸光一轉,瞅著蘇北那鄙視的小眼神。
皇甫雲毅,二族老?
蘇北道,“心胸最是狹隘啊。”他嘖嘖兩聲,“誰都知道,那雲毅老兒,是個睚眥必報的小人心腸,而且最是會來陰的,你這一次遭毒手,估計也和他脫不了幹係。”
“不是說鬼族?”淩兮月有點暈乎。
蘇北剛想說什麼,被納蘭雪衣淡淡一語打斷,“小北……”
蘇北撅噘嘴,默默閉上,卻依舊在心中暗自腹誹,雖然隻是猜測,但除了皇甫雲毅,那邊還有誰和這女人有深仇大恨,又還有誰會如此大費周章,去對付她?
“不過,皇甫家二族老,確實不是個吃悶虧的主,你若不隨我離開,二族老必定會想方設法,取你性命,之前那一出,很可能隻是個開始。”納蘭雪衣這樣道。
淩兮月聞言眉梢擰起,冷聲一哼,“我淩兮月,還從來沒怕過誰。”
這一次,陰溝裏麵翻船,是她掉以輕心,但絕對不會有下一次,冤有頭債有主,這次的事情,她也不會就這樣算了的,誰不放過誰,還不一定!
“你當然不怕,那你身邊的人呢。”蘇北沒忍住,又插了一嘴。
淩兮月給他一個眼角,涼涼道,“琰更不是怕事的主,不管有什麼事情,我們都會一起去擔,別說一個二族老,就算他皇甫家族傾巢出動,又有何之懼?”
自己的男人,她自己最了解。
琰也絕對不會想,讓她一個人去承擔。
她也不會想自己偷偷一個人去扛,不是沒有為愛奉獻之心,相反,她正是為了兩個人的感情,他們是一體的,有什麼事情自然該兩個人一起去承擔。
所以,她還是不能就這樣離開,她現在得立刻回去。
“大話誰都會說啊,但就你們,想對付皇甫家族?”蘇北嗬一聲,“不是我說笑哈,就算你們三大王朝聯手,都不一定能抵得住皇甫家族的對付。”
他搖頭,故作深沉的長歎一聲,“哎,算了,不知者無畏。”
納蘭雪衣淺淺一個眼神過去,蘇北瞧見,立刻咬住自己的嘴,老老實實站在角落邊上,不再瞎摻和。
“不過這迷香,確實厲害。”不過話說到這裏,淩兮月伸手,揉揉還有些腫脹的眉心,開始細細回想,上明節的那一天,她到底是怎麼中的招。
人潮,河燈,鮮花,福包……
淩兮月渾身忽的一涼,急急望向納蘭雪衣,“琰呢,他有沒有事?”
納蘭雪衣隻救了她,她一直就理所應該的以為,琰應該沒事,但那天,琰幾乎與她寸步不離,若她中了迷香的話,那琰豈不是也出了事?
“他沒事。”說話時,納蘭雪衣那雙墨黑透亮的眼,一直盯著淩兮月,暗瞳深深。
淩兮月鬆一口氣的同時,心中也生出了疑惑。
他們一直都在一起,為何隻有她?
隻她入嘴的福餅,也是沒問題的啊。
“你中的,不是普通迷香。”納蘭雪衣不疾不徐道,“於你百毒不侵的體質而已,任何毒物,穢物,對你都是沒有作用的,但偏偏對方用的,是鬼族失傳已久的秘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