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北原本隻睜著一隻眼睛瞥過去。
但不知道看見了什麼,他雙眸“蹭”一下瞪大,整個人驚得一跳,眼珠子都要掉出眶來!
那盯著淩兮月臉的大尊者,也是臉色奇異,花白的眉毛胡須,都跟著一陣暗抖,不過也就一兩秒鍾的時間,便恢複鎮定,老厲嗓音沉沉,“你……就是淩兮月。”
隻是那聲音,有些古怪的幹澀。
淩兮月幾步邁出房門,周圍燈火照過來,大家才看清那張臉。
隻見得,少女的那張臉緋紅似火,腫得似大紅燈籠一樣,就像是被人暴揍了一頓,麵,目,全,非!
眼睛都腫得隻剩下一條縫隙,哪還能看出原本的一點模樣痕跡?
“咳——”蘇北一聲嗆咳,隨後死死捂住嘴,“咳咳,咳咳咳!”
渾身更是抖得似篩糠一般。
夠狠!
納蘭雪衣袖中指尖顫了顫……
不知得有多大的毅力,才能控製自己,沒有失態。
“淩,淩兮月?”皇甫淺語上下打量,聲稱‘化成灰都能認出來’的她,都沒認出來。
淩兮月走出來,雖然已收拾整潔,但那狀態,明顯還是睡意朦朧的模樣,“怎麼了,皇甫家就喜歡大半夜擾人清夢嗎,上島沒幾天,就鬧騰兩次了,還讓不讓人睡覺。”
納蘭雪衣憋笑上前,清風霽月,一臉淡然,“兮月,這位大尊者,三尊者,還有二尊者和皇甫小姐,你見過的。”
淩兮月轉動她的‘眯眯眼’,看過去,隨後福身見了個很不走心的禮,“原來是幾位尊者駕臨。”
她看向後方,“隻是不知,這大半夜的,還攜重兵前來,是為何意?”
話裏話外,明顯有些不快,絲毫沒有做賊心虛的自覺。
看著那張麵目全非的臉,大尊者一時語塞,竟不知從何說起。
“小女子雖然人微言輕,但皇甫家族好歹是大族,這般欺負一個弱女子,如此待客之道,傳出去,未免有傷大雅吧。”淩兮月還特意,將那張臉往大尊者眼前湊。
那表情:你看啊,你看,我讓你看個夠!
蘇北雕塑似的,凝在納蘭雪衣身邊,想笑又不敢笑,忍得實在難受。
還有那什麼,她還弱女子?
皇甫淺語氣結,但此時也隻能強忍不發,她幾步上前,“淩兮月,少給本小姐裝腔作勢,本小姐不吃這一套,說,你這臉是怎麼回事。”
好個狡猾的小賤胚子!
她就不信了,這世上會有這麼巧的事。
“早不毀容,晚不毀容,偏偏這個時候毀了容,糊弄鬼呢?”皇甫淺語恨不得用眼神在她身上,戳出個洞來。
“你說我的臉?”淩兮月頓時委屈,纖纖素手撫上自己紅腫的麵頰,簡直是聲淚俱下,“我自小生在中州,從未出過海,本就水土不服,這幾日人很不舒服,前兩日隨納蘭公子出遊,也不知是吃了什麼海產,回來就這樣了……”
蘇北咬牙,極力控製自己,憋得脖子都粗了一圈。
在心中,默默地豎起一個大拇指。
“不知皇甫小姐可有法子,幫幫我,那真是感激不盡。”淩兮月看向皇甫淺語,一笑,配著那張麵目全非的臉,周圍的人差點直接給吐了。
“簡直胡說八道!”皇甫淺語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