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現在這問題又繞回來了!
老天爺,誰能告訴她,她到底該怎麼辦啊?
她到底該怎麼來開這個口,才能不傷到雪衣,也不再傷到兩族之間的關係!
淩兮月心亂如麻,正準備關門休息,到門邊剛伸出手來,便見到了納蘭雪衣的身影,遠遠出現在了院子外。
月華微微之中,宛若雪影孤鴻,玉長無瑕,好似月宮神祇,納蘭雪衣的身影再好辨認不過,幾十米外,即便在深夜中,他渾身都好似帶著淺淺的光暈螢輝,能讓人一眼認出。
很快,納蘭雪衣便到含光殿下,步伐較平日明顯微快了幾分,“月兒……”
“雪衣?”淩兮月微有詫異,提步走出殿門來。
雪衣這麼晚過來,有什麼急事嗎?
他不是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嗎。
納蘭雪衣到淩兮月跟前,眸光微深,似乎有淺淺的緊張之色,沉在那墨黑的雙瞳深處,隻是嗓音依舊緩淡,“我聽殿外守衛的弟子書,輕語剛來過?”
淩兮月明白過來,隨即若無其事笑笑,“是啊,怎麼了?”
納蘭雪衣眸光深深瞧著眼前少女,薄唇輕啟道,“她若說了什麼,你莫放在心上。”
“什麼?她沒說什麼啊。”淩兮月笑意燦爛,輕眨眨眼,“她就是過來問問,看我有沒有什麼需要的,怕有什麼遺漏,嗯,很熱情一姑娘,我很喜歡她,就是表達歡迎的方式,比別人微微特別一點。”
淩兮月可沒有打“小報告”的習慣,也不喜歡將那些事情,扯到台麵上來說。
最重要的是,她不想再給納蘭雪衣增加負擔煩惱。
不過也確實是很“熱情”啊,她半點沒說謊……
“就這些?”納蘭雪衣看著淩兮月的表情。
淩兮月很是認真地“嗯”一聲,“不然呢,還有什麼嗎?”
“沒什麼。”納蘭雪衣搖頭,後微微一笑,深深地凝視著眼前的少女,“隻是月兒,不管將來如何,都不要將我當做外人,有什麼委屈,有什麼需要,你都可以與我說,我永遠都願意在你身邊。”
淩兮月心髒輕輕地一收,“雪衣……”
這麼好的雪衣,若非情非得已,她如何舍得辜負啊?
可不知為何,她總有一種,雪衣是在交代什麼的感覺,他這話不僅僅是針對於今晚之事。
納蘭雪衣眉目輕柔一抬,仿佛被那月色**了眼,他緩緩伸出手,似乎想去理一下少女鬢角被風吹亂的發絲,可那手剛一伸出去在空中,又猛地頓住。
玉指輕輕蜷縮了一下,他淺笑著收回手,“好了,早點休息,我還有點事情要處理,不多留了。”
說著他輕垂下眸,濃密的睫毛蓋住墨瞳之中的黯然,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看著納蘭雪衣落寞而去的背影,淩兮月又一陣失神。
她很想叫住他,可是她知道,自己做不到。
一切,都靜靜淹沒在那無邊夜色之中。
這世上,有太多的無奈。
就好像一個輪回,有人執念一生,有人忍痛離別,有人愛而不知,有人求而不得,每一個人都困在自己的世界不得解脫,可即便有人經曆了一生,都依舊無法看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