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楓心中一沉,玉嬈果然向燕凝隱瞞了那秘藥的藥性,並未完全說實話。
既然是用毒,而且用了能腐蝕經脈的毒,死後一定能查出中毒跡象來,到時候,跟他關係密切的虛雲宗,肯定脫不開關係,看來玉家,很可能還打著讓燕凝來當替罪羊的主意。
而燕凝……
冷楓沉默了一會兒,把香囊收了起來,苦笑了一下道:“她大概是想與天賭命吧!”
一邊因為父母的死而恨他,另一邊又因為他的屢屢相助而心存感激,這般愛恨交加下,她選擇了和玉嬈聯手,卻也送了他一絲微薄的生機。
是生是死,付與天命。
隻是她根本不知道,這件事,從一開始,就沒有所謂的天命。
她和自己的父母,終究不一樣。
斂了斂思緒,冷楓道:“你們繼續留在虛雲宗,執行先前的命令,不得懈怠!”
影衛拱手應命。
三日後,金城外的官道上。
冷楓勒緊韁繩,座下的駿馬長嘶一聲,人立而起,堪堪停在一個茶棚前。
此時正是正午,金城位置偏南,北方正是春夏之交,溫度宜人的四月天,這裏卻已經是驕陽似火,單衣薄衫了,一番疾馳,他滿身風塵,臉上也沁出了汗珠。
茶棚很是簡陋,除了燒水的鍋灶,隻有三張木桌和十幾條木凳,桌子上擺著一摞摞茶碗,幾個茶壺,一名白頭發的老人,正在灶台前添柴。
此外,還有十幾名茶客,清一色的壯年男子,見到冷楓走過來,齊刷刷看了過去,原本端著茶碗的手,也悄悄伸向了腰間,以及腳下的布包中。
冷楓下了馬,拍了拍馬頭,那駿馬便自行跑開了。
他並未走進茶棚,而是站在茶棚前,握緊了佩劍,冷冷看著茶棚裏的人道:“出來吧,還藏著掖著做什麼?難道你這麼多人,還怕在下一人不成?”
茶客們的臉色紛紛變了,原本莊稼漢打扮的人,身上紛紛流露出森林的殺氣。
添柴的那個白發老人慢慢抬起頭,咧了咧嘴,露出一口缺了門牙的大黃牙,原本渾濁的眸子,如鷹隼一般銳利地盯著冷楓道:“年輕人,你怎麼知道我們是衝你來的?”
冷楓淡淡道:“一個茶棚裏的客人,不可能全都是身懷武功的壯漢,而且,幾位看見在下時,戒備的動作不能更明顯了……玉家的人?”
老人點了點頭道:“這時候隱瞞也沒什麼意思了,不錯,老夫就是玉家人,既然知道我們是為什麼來的,那就受死吧!”
他話音方落,那十幾名茶客就各自抽出了武器,撲向冷楓。
冷楓執劍相迎。
隻見人影倏忽,劍光縱橫,叮叮當當一陣亂響!
冷楓仍舊站在原地,劍尖正滴著血,而那十幾名茶客,已經有一半倒在了地上,另外一半人驚駭地退後了幾步,但仍舊以合圍之勢,把冷楓困在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