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世安還未說話,顧承勻忽然又問道:“世安,你知道顧潛手中的股份,最後是背誰給買去了嗎?”
事情都已經過了那麼久了,也不知道他怎麼忽然提起這事兒來。
顧世安一怔,隨即反應了過來,說道:“不知道。”
顧承勻低低的歎了口氣,說道:“三伯就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他說到這兒猶疑了一下,看了悶頭抽煙的顧承平一眼,接著說道:“據小道消息,你堂哥手裏的股份,是陳效的人買入的。”
他深深的看了顧世安一眼,說道:“他要想收購顧氏的股份,大可以光明正大的來。他用那種手段從你堂哥手裏拿到股份,你不覺得有點兒不太對勁嗎?”
這消息不可謂不是一重磅消息。完全是顧世安沒有預料到的。
她的腦子裏是有些亂的,竭力的想讓自己鎮定下來,卻怎麼也鎮定不下來。
她完全沒有想到,收購顧潛手裏股份的人竟然是陳效。她忽然就想起了,她去找陳效打聽時的情景來。
她最終還是克製著自己鎮定了下來,一張臉上除了臉色微白之外表情不見半點兒變化,為看向了顧承勻,問道:“三伯怎麼知道的?”
如果早知道是陳效,顧承德肯定早就已經嚷出來了。陳效悄悄的收購顧潛的股份是別有用心,如果顧承德知道,被老太太揭穿之後,他必定會馬上嚷出來。將陳效也拉下水。
顧承勻並未告訴她消息具體的來源,隻是說道:“從一個朋友那兒知道的。他的消息一向靈通,不會有錯。”
他說到這兒歎了口氣,然後繼續說道:“世安,不是我要挑撥你和陳效之間的關係。但你也得想清楚了,他為什麼要悄悄的買下顧潛手裏的股份?並且,他用的,應該不是什麼光明正大的手段。就算你再怎麼相信他,他也是一個商人。一個商人,重的,永遠都隻有一個字。那就是利。”
顧世安抿唇沒有說話。
顧承勻頓了頓,繼續說道:“你是知道的,顧氏這些年,早已經不如以前了。有人覬覦著,也是情有可原。但顧氏,是世代傳下來的,就算是實在難以再支撐,我們也不會放棄。你也應該不想看到,顧家在一夕之間倒下來。”
不得不說,她的這位三伯平常不顯山不露水的,嘴皮子一樣是利索得很的。
隻是沒有經商的天分罷了,不然,顧氏哪會到現在。
他說到最後,聲音沉了下來。帶了幾分的威嚴。
顧世安在他的語調了一點點的冷靜了下來,他說到最後,她就抬頭看向了他和顧承德,問道:“那大伯,三伯,你們想我怎麼做?”
她問得是幹脆的,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
顧承勻應該是沒有想到她會直接那麼一問,一時倒是有些沒有反應過來。待到反應了過來,他的臉上露出了幾分的欣慰來,說道:“不管怎麼說,那秘書都是無辜的。況且她還懷有顧家的血脈。至於你二伯做下的事,我和你大伯不會坐視不管,一定會為你討回公道。家醜不可外揚,家裏的事兒,我們自己關上門處理就好了。”
這就是讓顧世安不要再找陳效了。
顧世安抬頭直視著顧承勻,問道:“那三伯打算怎麼處理。”
顧承平從進來開始就沒再說過話,這兒的主導者,顯然是顧承勻。
顧承勻這下倒也幹脆,問道:“你想怎麼處理?”
顧世安抿了抿唇,輕描淡寫的說道:“繩之以法。”
顧承德顯然沒想到她會是這樣的回答。微微的一怔,隨即語重心長的說道:“世安,你二伯隻是一時鬼使神差才會犯下錯。如果真的將他繩之以法,奶奶必定會難過。你是個懂事的孩子,必定不會想看到奶奶難過的。”
這就是要將這事兒就這麼揭過去了。
顧世安低下頭,唇角勾起了淡淡的譏諷來。沒有再去看顧承勻,問道:“那三伯打算怎麼處理?”
顧承勻既然過來了,那肯定是早想好了的。很快便說道:“你可以和他談談。”
這就是要用物質補償顧世安了。
顧世安這下淡淡的笑了笑,抬頭看向了顧承勻,說道:“不知道三伯知不知道,我是差點兒,就回不來了。如果是堂哥或是堂姐,我想,三伯應該不會那麼說。”
顧承勻的一張臉上是尷尬的。他大抵是沒想到顧世安會油鹽不進,找不出了話來,隻得看向了一旁的顧承平,說道:“大哥,你說話。”
他的聲音是有些急的。
顧承平卻沒有看他,抽出了一支煙抽了起來。
顧承勻沒想到他會是這樣子,原本是還要說點兒什麼的,還未開口,顧承平就站了起來,啞著聲音說道:“不早了,早點兒休息。”
這句是對顧世安說的,他說完不再說話,直接便往門邊走去。
顧承勻沒想到他說走就會走,一邊叫著他一邊趕緊的追了過去。顧承平並未回頭,腳步也未停留,直接便下了樓梯。兩人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樓梯口處。
顧世安將門關上,身體像是脫力了一般,緩緩的順著門滑了下去。
她怎麼也想不到,顧潛手裏的股份,竟然是陳效買下來的。她那時去找他打聽消息,他明明是一副什麼事兒也沒有的樣子。到最後來,竟然是他下的手。
顧世安的心髒像是被一隻大手給緊緊的攫取住了一般,有那麼瞬間的無法呼吸。
她甚至不願意去想,陳效買了顧潛手中的股份,是想幹什麼。
她緊緊的閉上眼睛,過了那麼五六分鍾,這才起身去了陽台上。
樓下早已經不見了顧承平和顧承勻的身影,早就已經離開了。
客廳裏是冷冷清清的,顧世安在沙發上坐了下來。並沒有給陳效打電話,就那麼一動不動的坐著。
其實,無論陳效想要做什麼,和她都是無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