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生是晚上打掃的,店裏的其他人在早上都不忙。唯獨常尛是忙的,她得趁著買回來的食材新鮮先處理好。
顧世安找不到事兒做,就跟著她在廚房裏幫忙。班不好找,她索性邊在店裏幫忙邊琢磨起了常尛那邊小院的改造來。
白天的時間是過都極快的,一忙就是一天。晚上是難熬的,睜著眼睛一分一秒的等著天亮。
這天晚上躺在床上,一直沉默著顧世安以為睡著了的常尛忽然側頭看向了她,開口說道:“世安,你真相信陳效已有安排嗎?”
顧世安的身體微微的僵了僵,沒有說話。
屋子裏在那麼一刻安靜極了,常尛沉默了一下,繼續說道:“即便是早安排,在現在,也已經失控了。陳氏現在,已經完全脫離了他們的掌控。”
她忽然說起這些來,顯然是得到了什麼消息的。
顧世安閉上眼睛,沒有說話。
常尛稍稍的頓了頓,又繼續說道:“陳氏是陳家祖上的心血,也同樣是陳效的心血。他太清楚,陳洵和肖四聯手,陳氏會變成什麼樣。他怎麼可能會讓陳氏脫離他的掌控。”
而董事會那邊倒戈相向,陳氏裏頭大換血。都在證明,他的人,或是和他走得近的人,應該已經全都被換掉了。陳氏,已經完全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他就算是早有安排,在此刻,大抵也沒什麼用了。
常尛是還要說什麼的,但到了這兒卻什麼都沒有再說下去。沉默了下來,隔了會兒,才輕輕的說道:“我手裏頭還有些人,也有些消息的渠道。如果需要,隨時告訴我。”
她太清楚顧世安的性格,知道她是放不下的。頓了片刻,又說道:“你不能單獨行動。世安,這次的事情,比你想象的危險很多。陳洵和肖四,要的不光是陳氏。”
還要的是,陳效的命。
肖四想要陳效的命不是一天兩天了,隻是一直拿他沒有辦法而已。而陳洵,被陳效壓了那麼多年,恐怕是連做夢都想將他除之而後快。
她雖是沒有說清楚,但顧世安卻是明白這意思的。
她的手指握得緊緊的,隔了會兒,才啞著聲音低低的說了句謝謝。
常尛搖頭,讓她別客氣。說道:“明天別再去店裏了。”
顧世安人雖是在店裏,但她卻是知道,她是一直擔心著的。不然,也不會那麼徹夜的失眠。
顧世安這下沒有說話。
常尛第二天起得很早,早早的就爬了起來。洗了一把冷水臉就出了門。顧世安是聽到她出門的聲音的,沒有像前兩天一樣起來和她一起出門。
她在床上僵著身體躺著,直到外邊兒的天色亮了起來。這才起來洗漱。
這邊沒有暖氣是冷的,她也沒有急著出門。打開電視在客廳裏呆呆的呆到了十點多,這才出了門。
那麼幾天了,齊詩韻應該是出院了的。陳效不想麻煩葉青那邊,那就應該是把齊詩韻安排在他住的地兒的。
顧世安上了車,又坐了好會兒,這才發動了車子。總不能空手上門的,她在水果店裏買了水果,又買了些補品。這才去陳效那邊。
陳效打過招呼,她知道保安未必會讓她進去。但附近沒有停車的地方,她隻有將車開過去。
她以為保安會攔她的,但卻沒有。保安見著她是驚訝的,問道:“您過來是來找陳總的嗎?”
顧世安擠出了笑容來,點了點頭應是。
那保安這下便說道:“陳總已經搬走了。前幾天就已經搬走了。我聽他們說他的公司好像出了什麼事……”
保安絮絮叨叨的說著,顧世安就跟被敲了一悶棍似的後邊兒的話一個字也沒聽進去,整個人失魂落魄的,隔了好會兒,這才擠出了笑容來,說道:“您知道他搬去哪兒了嗎?”
保安哪裏會知道,搖搖頭,說道:“我不知道。那天我休息沒有上班,我也是回來之後聽他們說的。聽說這邊的房子……”
他的話還未說完,顧世安就將車子調了頭。
車子駛到了道路上,她這才想起,除了這兒,她甚至不知道該去哪兒找陳效。
她是想打齊詩韻的電話的,但最終還是沒有打,最後打了孫助理的電話。
孫助理的電話倒是沒多時就被接了起來,他才叫了一聲顧小姐,顧世安就澀澀的問道:“你們陳總搬去哪兒了?”
孫助理卻並未回答她的話,沉默了一下,說道:“您不用擔心,陳總很好。夫人恢複得也很好,已經出院了。”
顧世安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問道:“我在新房這邊。保安說他已經搬走了。他現在在哪兒?”
她大有孫助理不回答不罷休的趨勢。
電話那端的孫助理沉默了一下,說道:“夫人在老宅那邊,陳總最近也一直在那邊。”
這意思就是說陳效是搬回老宅那邊去了。
顧世安沒有等他再說話,掛了電話,開車直接便往老宅那邊。
她的車一路上開得飛快,到老宅時不過才一個小時。回去是葉青開的門,她看到她並不驚訝,輕聲的說道:“怎麼這時候回來了,夫人才剛睡下。”
顧世安不知道陳效和她說了什麼,擠出了笑容來,問道:“婆婆她還好嗎?”
葉青往樓上看了看,輕聲的說道:“還好。醫生說了修養一段時間就沒事了。隻是她最近這段時間睡眠淺,醫生開了些安神的中藥調理。”
吞了那麼多安眠藥,對身體肯定是有損害的。
顧世安點了點頭。見葉青並不提陳效搬回來,便開口問道:“陳效最近都在這邊嗎?”
葉青搖搖頭,說道:“沒有。雖然每天都回來,但呆不了多久就會匆匆的離開。晚上也沒在這邊過夜。”
這話的意思,就是陳效並沒有搬回這邊來。
顧世安的心沉了沉,隻是擠出了一個笑容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