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效並沒有馬上結束電話,他就在一旁站著,等著他的電話說完了,這才開口說道:“陳總,太太那邊剛才說陳洵給她打了電話,說是想要知道您最近的行蹤。”
陳效的一雙眼睛微微的眯了起來,唇邊勾起了一抹冷笑來,說道:“他急了?”
是了,這個時候了,他是該急的。
陳正康是偷聽到他們母子說話的,如果說當時他們未怎麼懷疑,那現在失蹤了那麼久了聯係不上,顯然已能確定他聽到了他們的談話。他不可能不急。
他是清楚的,陳正康聽到了他們的談話躲起來,那就證明不是和他是站在一條線上的,那麼,他能找的,自然就隻有陳效了。所以,他才會要求顧世安告訴他關於陳效的行蹤。
孫助理的眸光微微的閃了閃,開口說道:“陳總,他既然想知道您的行蹤,我覺得我們可以利用利用。”
陳洵顯然是病急亂投醫了。他已經亂起來了。
陳效一時間沒有說話,過了會兒靠在了沙發上,開口說道:“不行。”他並不願意讓顧世安冒任何的險。
微微的頓了頓,他接著說道:“再布布局,不能有任何的閃失。”
他們現在是輸不起的。如果輸了,輸掉的不隻是陳氏。
孫助理自然是知道他所擔心的,現在和陳洵他們正對麵的相碰,他們是沒有多大的勝算的。兩敗俱傷,顯然並不是明智之舉。
他是不會反駁陳效的,問道:“那顧小姐那邊……”
陳效伸手揉了一下眉心,說道:“我會和她說。”
孫助理這下便不再多說了,應了一句是。他並沒有馬上離開,給陳效倒了一杯水,然後問道:“您覺得,他們會在哪裏動手。”
肖四的性格一向都是急的,既然已經做好了打算,那現在,必定是已開始了。
陳氏旗下是有好些工廠的,並不知道他們會將地兒選在哪兒。
陳效並沒有說話,隔了會兒,才淡淡的說道:“讓人跟著陳洵一段時間。應該是他去過,去得最少的地方。”
這時候是敏感的,陳洵也未必會過去,所以隻能是慢慢等。等到他們完全放心下來的時候。
孫助理這下便應了一句是。
他是擔心陳正康的行蹤會暴露的,又問道:“老陳總落腳的地方安全嗎?”
陳效點了點頭,說道:“人我已經打發了。”
他在這一刻忽然就想起了見到陳正康時候他的模樣來。他哪裏有平常的樣子,比一乞丐好不了多少。
他逃得匆匆的,連錢都是沒有取的。等到身上的錢用完想要去取錢,又怕被陳洵知道他的下落,並不敢去取錢。因為欠了酒店的錢,最後被人給打一頓扔了出來。
他是想給陳效打電話的,又不敢打。最後才請了一個憨厚老實的賣報紙的老頭給他打了電話。
他是住在那老頭家裏的,身上穿的是那老頭的衣服,整個人帕在一張竹床上落魄得就跟一討飯的叫花子似的。也難得那老頭子不嫌棄他。
陳效很快便回過神來,見孫助理還在門口站著,開口問道:“還有事嗎?”
孫助理這下便說道:“您是打算一直將人安排在那邊嗎?”
陳效這下沉默了一下,說道:“暫時現在那邊。那邊相對說比較安全些。”
孫助理這下便點點頭,關上門出去了。
陳效在辦公室裏呆著,從桌上拿出了一支煙來抽了起來。
陳效是在傍晚的時候帶著醫生回到老宅的,彼時阿姨已經不在了。但也並沒有讓陳正康出來,而是帶著醫生上了樓。
他說的今天就給陳正康找醫生的,但竟然是晚上才過來的。以陳正康往常的脾氣,肯定是會大鬧一場的,這下卻並沒有鬧。任由著醫生檢查之後開了藥。
開了藥之後醫生很快便離開,陳效給陳正康倒了一杯水,陳正康接了過去,沉默了一下,問道:“外麵怎麼樣了?”
他在那邊並不敢關注這些。在這邊隻能一個人呆在屋子裏,自然是什麼消息也沒有的。
陳效的嘴角勾起了一些譏諷來,掃了他一眼,說道:“您現在關心這些是不是已經晚了些?”
是了,他雖是心心念念的想要陳氏。但陳氏的事兒,他幾乎都是未管過的。
陳正康有些呐呐的,沒有說話。隔了會兒,才問道:“我什麼時候能出去?”
陳效這下便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說道:“您要是想,現在就能出去。沒人攔著你。他現在正四處找你。”
他口中的他陳正康自然是知道是陳洵的。他的一張臉漲得通紅,一連被陳效噎了兩句,不再說話了。
陳效並未在房間裏多待,看著他吃了藥,這才關上門出去了。
而屋裏的陳正康一臉的挫敗,重重的靠在了沙發上。
他是被那母子倆的甜言蜜語給攻陷的,那麼多年來,他竟然一點兒也未發現母子倆的野心。
陳正康忽然就想起了那天陳洵和何淑清談話時那陰狠的樣子來,他不敢再去想,閉上了眼睛。
他這麼多年,還真是白活了。如果不是這次聽到了他們的談話,他永遠也不會想到,表麵上賢惠柔弱的何淑清,竟然是那麼的狠。有著那麼大的野心。
陳正康是挫敗的,就那麼久久的靠在沙發上沒有動。
陳效回到房間裏時顧世安已經洗漱好再擦頭發了,他上前接過了她手裏的毛巾,替她擦了起來。
他擦了那麼會兒的頭發,才忽然開口說道:“我重新給你辦了卡,以前的號碼暫時別用了。以後無論陳洵說了什麼,你都別再搭理。最近,也暫時別出門。”
顧世安是想說點兒什麼的,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嗯了一聲,又應了一聲好。
陳效這下便不再說話了,拿了吹風替她將頭發擦幹,這才拍拍她的頭,示意她去床上睡覺。他自己則是去浴室洗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