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瀟點點頭帶著孩子便下去了，聖子卻在原地停留了半晌。
“佛祖，你能告訴我愛為何物麼？” 他大手顫了顫，放在了自己的心口：“分明沒有受傷，為何會有種刺骨的疼痛，比剜心剔骨還要讓人難以忍受。”
他抬頭遙遙的看向那片山林，不多時，一道天火便將那處焚燒殆盡了。
聖子本以為燒了讓自己不舒服的那處自己會舒服許多，結果將那處一把火燒盡後，他卻發現自己心口多了一股如何也去不掉的鬱氣。
“你燒了那處？”聖子才回來，顧瀟便挑眉朝他看去：“你醋勁還是這麼大，從來沒有變過。”
聖子走向顧瀟，低頭看她：“你說，我在嫉妒？”
顧瀟卻偏過了頭去：“我沒這麼說。”
“你不看我，是不是覺得對我不起，原來你這個沒有良心的狐狸居然也會覺得愧疚。”
隻是一隻狡猾的小狐狸而已，為什麼知道她不愛自己，他的心卻像是被天火焚燒過一般難受？
聖子雖然表麵是佛，內心卻是一尊魔，他向來隨心而為，所以很快就找到了解決方法。
“我命令你，愛上我，你必須愛上我。”
“如果愛一個人能用命令來解決，這世上就不會有那麼多的癡男怨女了。”
“愛不能強製麼？那愛到底是什麼？讓我來看看你的愛到底是什麼，為何會讓我如此難受。”
說著聖子便化作一道黑芒鑽入了顧瀟的眉心，顧瀟立時便被聖子強行侵入神魂的衝擊弄得昏迷了過去。
聖子很快便在顧瀟的神魂中找到了那段關於愛的記憶，他靜靜的看著那一切發生，看著小小的九尾狐將受傷的男人帶回去，看著男人如何教它人的一切，看著她為他幻化成人。
看著她，深深的愛上了那個叫顧如瀟的男人，甚至連自己的名字，也用了他的名字。
看著顧如瀟背叛了她，看著厭山血流成河，看著她手刃了自己最愛也最恨的人，看著她走遍天涯海角找他不見了的魂。
看著她在水潭中幻化出了他們成親的模樣，看著她高興的說，一拜……天地。
聖子從顧瀟的神魂深處出來，眼睛赤紅的看著倒在地上的人：“原來，這便是愛，這便是嫉妒，你這隻狡猾的狐狸，真是可惡至極。”
他蹲在她身邊，伸手捏住了她脆弱的脖子，神色瘋狂又猙獰。
“不過是一隻狐狸而已，你何德何能讓我愛上你，讓我嫉妒，讓我發瘋，你何德何能？憑什麼你對我隻是喜歡，你隻是喜歡我的臉，我的樣子。”
他該殺了她，說不定殺了她後，他便不會如此難受了。
可她亦殺了他，但她還是依舊記著他，幾千年過去了，未有一日忘了他，他怎麼能跟她一樣，殺了她，然後又狠狠地記著她，沒日沒夜的反複後悔？
“不過是一隻膚淺又狡猾的狐狸而已。”
可為何，他下不去手。
對，她也說不出顧如瀟有什麼好，而且他欺她，騙她，哄她，傷她，她還不是那麼愛他，愛到甚至願意割自己的肉去救他。
這隻狐狸對他來說有什麼好的？且她心中並無他，然而她這麼不好，他卻下不了手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