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呆的蹲在草叢裏,眼前還是剛才宋叔差點憋過去的樣子,我第一次知道他心髒有問題。
“不出去?”韋至清輕聲道。
我愣愣的看他一眼,遊魂似的從草叢裏麵出去。
“宋叔和我媽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小聲說,與其說是問韋至清,倒不如是問自己。
韋至清看著山下,沒說話。
我伸手摩挲著那塊石頭,腦子裏亂成一團,原來是蔡家兄弟的人在山上搞小動作,可他們都把蔡婆婆給送進神仙洞裏麵了,為啥還要這麼做呢?
在山上待到天快亮了,怕我媽擔心,我和韋至清才從山上下去。
吃完早飯,我困得難受,剛想去眯一會,宋叔和宋仁過來了。
宋叔坐到炕上,說話中氣十足,看著跟往常沒什麼不同,“剛才有單大生意,要是幹成了你們兩三個月的生活費都不用愁了。”
現在,我對宋叔說的生意真不大感興趣。
怕宋叔發現我的異常,我隻得裝作興奮的模樣,“是啥生意?還是過陰?”
他搖頭,神神秘秘的,“你跟宋仁去看看就知道了,這次的活計你們一起接,事成了酬勞一人一半。”
“可是……”我本來想說讓他一起去,宋仁偷偷拽了我一下,拍著胸膛,“師父你放心,我一定幹成這件事。”
“你剛才為什麼攔著我?”離家遠了,我推了宋仁一把,埋怨道。
他左右看了看,在我耳邊小聲說:“我師父今天身體不舒服,你就別折騰他了。”
我心裏一沉,不動聲色的說:“可我剛剛看著他跟往常一樣啊。”
他搖頭,歎氣說:“我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麼病,但我撞見過一次,他一難受,就全身發抖,臉色慘白,呼吸不暢,就像是被人死死地掐住脖子,今天早上我聽著他說話聲就不對,有點啞。”
我回想著宋叔昨天難受的樣子,跟他說的一模一樣,“你真不知道他這是啥病?”
他點頭。
我心裏越來越不是滋味,本來一想起春花爸的死,宋叔可能早就知道,甚至是冷眼旁觀,我就有點生氣,但現在知道他的身體狀況後,又突然有些心疼。
或許,他隻是無能為力。
我們到了村口,就看見一人站在車旁邊,見到宋仁,他忙著跑過來,掏出根煙遞給他,“大師,咱們是現在就去還是再等等?”
一見到這男人,宋仁很有大師做派,抽了口煙,眯著眼睛說:“現在走吧。”
那人立刻去開車門。
我皺眉問他:“這是誰?”
他回道:“這就是這次的雇主,他老婆昨天上吊了,聽他說屍體有點問題,先上車,路上讓他仔細說說,我也是先前聽了幾句。”
路上,那男人把事情詳細的說了一遍,原來這人叫高永,是於家坎子的,前幾天他跟他媳婦因為孩子上學的事吵了一架,他吵過之後也沒放在心上,誰知道兩天後他媳婦居然自己上吊了。
說到這裏,他手抖了兩下,額頭出了冷汗,“本來打算第二天就把她葬了,可誰知道她那棺材蓋合不上,村裏老人就說她不願意走,讓我帶著孩子好好跟他說說,這都好幾晚上了,根本不管用,我聽說宋大師本事不賴就過來了。”
我仔細打量著他,笑著說:“你是在縣城上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