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他眼中的深情,我不知道如何回應,憋了半天,終於憋出來一句:“不是早就坦誠相待了。”
可惜,這帶顏色的玩笑話並沒有成功扭轉話題,他逼近我,凝著我的眼睛,說:“承認吧,你這裏有我了。”
他食指覆在我的心口。
我耳根越來越熱,一把推開他,“瞎說,不可能,我們之間各取所需罷了。”
說完,轉身就跑。
他沒追上來。
我到家的時候,正好碰上我姐從外麵回來,她看了眼鎖的好好的大門,叉腰冷笑:“於慢,你行啊,都會爬牆。”
由於她拳頭越攥越緊,我為了自己的皮肉能不受苦,立刻擠出個淒慘的表情,“我也不想啊,我本來在院子裏蹲的好好的,突然聽見外麵有人叫我,就想著爬到牆頭上看看,後麵的事就不知道了。”
她看我半天,最後搖頭道:“沒啥本事就算了,撒謊都不會。”
我:“……人艱不拆,你給我留點麵子好不?”
她笑嗬嗬的,“你不需要麵子。”
晚上睡覺前她特地跟我說:“你這幾天都待在家裏別出去,於雙秋他們正鬧騰的歡呢。”
我點頭,看著她進了東屋,猶豫半天最後還是決定擼下老虎須:“姐,你為啥不跟我一起睡?”
和韋至清結了陰婚後,我媽確實給我自己弄個屋子,但祭祀大典過後,韋至清突然轉了性,也不管我和我媽一屋睡,這次我姐回來,我本來也想著她會跟我一起睡。
她那麼看不上韋至清,跟我一起睡的話,韋至清不是更加不敢來找我了麼?
“你都多大了還跟我一起睡,趕緊滾回去。”她不耐煩的說。
我默了默,泄了氣,蔫頭耷腦的回去睡覺。
從前我姐裝小白兔的時候,我怕她哭;現在她顯露本性了,我怕她罵我。
接下來幾天,我姐天天早出晚歸,中午也不回來吃飯,每次出去都鎖門,把我關在家裏。
最嚇人的是每天晚上她回來後,我都仔細的看著院門外,一地的腳印子,到了第三天,一直栓門外的那條大黑狗居然死了。
我姐眉頭皺的更深,說是不能這麼下去了,得去找二叔。
她離開後,我繼續無聊的蹲在院子裏,想著去啥地方找石虎。
石牛對石虎,春花不斷的跟我重複這句話,還特地出現讓我去找石虎,到底是為什麼?
想了半天,我把我姐藏起來的梯子找出來,翻牆出門。
在家想破頭都沒用,還是自己出去查查。
而且前幾天韋至清跟我說讓我防著我姐,雖然不確定他的目的,但細想也有些道理,我姐確實有很多事情瞞著我。
一出門,我就感覺有人盯著我,不動聲色的往前走,聽著後邊的動靜。
“是丁小。”一道稚嫩的聲音突然說。
我嚇了一跳,愣了半天才想起來那天我姐說讓我養著的小鬼說話就是這個音。
我心思一轉,專門挑沒人的地方走,身後腳步聲逼近,後頸突然一痛,像是針紮一樣。
“韋至清,幫我一次。”我在心裏說,腦子混混沌沌,失去了意識。
不知過了多久,一盆涼水突然潑過來,我哆嗦幾下,掙紮著睜開眼,就見於雙秋坐在凳子上,正悠閑的喝著茶水。
四處看了看,這地方我認識,是村頭的廢棄倉庫,這是生產大隊那會存糧食的庫房,包產到戶後,這地方就沒再用過。
大門關著,裏麵隻有我和於雙秋,丁小不知道去了啥地方。
“你抓我過來是為了墳地的事兒?別費力氣了,就算是死,我也不可能把墳地賣給你。”我盤腿坐在地上,警惕的看著他。
他笑了笑,說:“墳地的事兒現在不歸我管了,我抓你過來是為了那封信,把原件交出來。”
我微怔,竟然被識破了。
“我也不知道原件去了啥地方。”我搖頭說。
他臉色一沉,哐的一聲放下手中的茶杯,抓著拐杖柄一拔,竟然拔出一根細頭的棍子,頭尖的跟針似的。
“不說?”他獰笑著,“那我就拿著你的腦袋回去複命。”
我坐著沒動,冷冷的看著他,“你不敢殺我,他們不讓你殺我。”
他臉上怒色更重,舉著那棍子朝著我刺過來。
我死死地盯著他,放在袖子裏的手卻在發抖,眼瞅著那棍子就要紮進我胸口了,韋至清終於出現,一腳踢在於雙秋肚子上。
於雙秋慘叫一聲,在地上滑出去老遠。
我鬆口氣,扶著旁邊的柱子站起來,腿還是軟的,這倒不是嚇得,我一醒過來身上連站起來的勁兒都沒有。
韋至清把我從地上扶起來,無奈道:“就叫我一聲,不怕我趕不回來?”
我裝傻的笑著,現在身上也是一層冷汗,當時著急,想要趁著這機會逮住丁小,根本沒考慮那麼多。
而且當時我壓根沒想過他會不來。
我撿起於雙秋的棍子,走到他身邊,二話不說直接紮進他另外一條完好的腿裏,“說,那封信上有什麼?”
我找了相同的紙,模仿者筆跡寫了一張,如果他們是為了心上的內容,那得到那張後,應該就不會再費力氣去找,隻是現在看來,他們要的是那張紙。
於雙秋疼的滿頭大汗,想要呼救,韋至清直接站在他頭頂,他渾身直哆嗦,結巴著說:“我不知道,這是楊老爺子的吩咐,前幾天丁小兄弟倆拿回去一張,他剛開始還挺高興,誰知道第二天突然動怒,說那封信是假的,沒有他想要的東西,給我們七天時間把東西拿到他跟前。”
我拔出那根棍子,在他放鬆一些的時候,又紮了進去,“墳地的事,現在誰在弄?”
“我……不知道,老爺子隻說不讓我弄,沒跟我說是誰。”他說。
我手上用力,“真不知道?”
他搖頭,眼淚鼻涕一起往下掉,“真的,祭祀大典的事我沒幹好,老爺子很生氣,現在連丁小兄弟倆都不歸我管了。”
我冷冷的看著他,“那錢學勝在啥地方?”
自從祭祀大典過後,再也沒見過這人。
“他失蹤了,老爺子也在找他,但是沒有消息。”他立刻說。
我站起來,把棍子拔出來,對準他的胸口,“看來你現在已經沒啥價值,可以給我媽償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