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引狼入室(2 / 3)

一抹黑色的影子壓在身上,湘凝抬頭卻望見槿溪那張妖冶的臉,浮現著淡淡的嘲諷的笑意,他交叉著手斂著一柄長劍,身後的竹葉揚了滿天。

“才幾日不見,你不僅沒有梳妝打扮就出門,還躺坑裏,你在玩什麼?”槿溪蹲下身子觀摩著一股腦坐在土裏的湘凝,她憤懣的瞪著他卻沒有下一步計劃,“你要是求我,我也許會考慮救你上來。”

“你!我現在懷疑這個坑就是你挖的,你這個不要臉的壞人,我才不會求你!”湘凝精神充沛的跳起來指著槿溪大罵,憤懣不服的撇過頭不看那張蠱惑眾生的臉。

“既然你意誌這麼堅定,那我隻好先走了,你就等別人來救你吧。”槿溪毫不生氣的淡然一笑,起身背向湘凝邁開新的步伐。

湘凝得意的哼氣卻突然想起這塊地方除了砍柴的樵夫會經過,一般不會有人來,而現在已經過了砍柴的時間,也就是說,槿溪也許是今晚她見的最後一個人!

“喂,你別走啊,回來啊,我求你還不行嗎,別丟下我在這裏過夜啊,喂!”湘凝大吼大叫卻看不見背向著她的槿溪忍不住的偷笑,湘凝眺望了好一會都不見槿溪有回來的意思,突然機靈一動倒在地上假裝暈倒。

過了片刻都不見湘凝有其他動靜的槿溪回身走向洞的邊緣,湘凝已經暈倒在鋪著零碎枯草的坑內。

槿溪縱身一躍跳了進去,扶起湘凝為她把脈看個究竟時湘凝倏忽的睜開眼,雙手架在槿溪的頸間箍住了他,並迎上自己的臉得意地笑著。

“現在,你跟我都在坑裏,你要是不救我上去,你也別想上去。”

“你就不覺得,你在坑裏比跟我在一起更安全一點?”槿溪妖冶的臉化作一抹鬼魅的笑,他伸出手劃過湘凝的臉頰,她肌膚滑嫩如出水芙蓉,“你那麼喜歡對我投懷送抱,就不怕我對你幹一些別的事情?”

“你不是已經幹過了嗎?”湘凝快速地脫出一隻手捂住嘴巴,水盈盈的杏眼凝視著突然笑起來的槿溪,他的笑靨很美,俊眉修眼,鳳眼半彎藏琥珀,流光溢彩間如一泓冰泉碎裂成花,見之忘俗。

“該說你天真還是笨?”槿溪無奈的搖著頭,望著湘凝逗人笑的模樣,風輕雲淡的道,“你把我騙下來了,誰來救你上去?我的輕功可沒好到能徒腳從這裏跳上去。”

湘凝想了想槿溪的這席話,揪著眉頭眨了幾下眼,抬頭望了望有好幾個自己那麼高的洞壁,然後絕望的坐在一邊的草堆裏玩草。

“你不早說我怎麼知道……”

“把你的束腰解下來。”槿溪仰頭目測了一下距離,隨後開始解下黑色的束腰。

“你想幹什麼?”湘凝縮到邊邊困惑的看著一圈圈解著束腰的槿溪,荒郊野嶺有孤男寡女的,他想做什麼?

“你要是今晚不想在這裏過夜的話就要聽我的。”槿溪不想廢話的將自己的束腰撕成好幾條相互打結連成一條,隨後伸手向湘凝要束腰,湘凝做好收起自己的大小姐脾氣將束腰接下來遞給槿溪。

兩種顏色的綢帶結成了一條好幾米長的繩子,槿溪將一頭的綢帶綁在劍柄上,混入內力將劍飛出了洞外,閃著銳氣的長劍一出鞘便飛快的帶著綢帶穿透了一棵大樹的樹身,洞內的槿溪用力的拽了拽綢帶的另一頭,確認已經固定了位置,伸手攬住湘凝的腰,兩人拽著綢帶從洞內飛出來。

“哎呀,我的腳。”剛一落地就踩到石頭崴了腳的湘凝全身的重量都落在了槿溪的身上,以致兩人一同摔在了地上。

“已經上來了,你還裝?”槿溪無奈的推開伏在他身上的湘凝,起身拍了拍灰塵,低頭一下,伏在地上的湘凝已經淚水盈眶的望著他,想哭又哭不出來,槿溪微歎一口氣從她身邊離開。

“這次是真的!喂,你不要丟下我啊!”湘凝捶打著身邊的泥土,被灰塵嗆到不住的咳嗽,自己生悶氣,望著那抹離去的黑色背影,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一瘸一瘸的扶著樹跳著走,走了幾步幹脆放棄的扶著樹坐下來揉腳踝。

一陣風將鬆散的黑衣浮上湘凝的眼前,抬起頭,槿溪黑色的身影倒映在湘凝的眼泊中,他將撿回來的長劍拋給湘凝。

湘凝疑惑的瞪大雙眼望著槿溪,然後傻傻的一笑,槿溪突然拉過她的手腕一個反身將她扛上背。

湘凝抱著他的劍伏在他的背上偷笑,其實他並不沒有那麼壞,不然他不會連貼身的劍都給她拿著,他隻是不懂的怎樣去表達自己的情感,一個不會表達的人隻能選擇一些極端的方式去活著。

“喂,為什麼你的身體總是那麼冷?”湘凝無聊的撩動著槿溪的長發,然後將他兩鬢垂下的幾縷發撩到後麵。

“南翔槿溪。”槿溪並不打算理會這個問題,直接拋出自己的名字,他不喜歡別人喂喂的叫他。

“槿溪?這名字挺好聽的。”湘凝晃悠著腿親昵的將手搭在槿溪的頸間,“你為什麼要救我?該不會是愛上我了吧?”

“愛或不愛又能怎樣。”

“告訴我,我會考慮要不要愛你。”湘凝挑逗的把頭探到槿溪側臉,也許因為他的身體冰冷,他身上有股淡淡的寒香。

“你不是說你恨我嗎,既然恨,哪來的愛,不要跟我談愛,因為我隻懂恨,不懂愛。”槿溪側頭看著湘凝素顏的模樣,她真的和葵顏很像,如出一轍的相似。

“槿溪,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很美?”

“那是形容女子的。”槿溪扛著湘凝往上撐了撐,繼續前行。

天色漸黑,夜幕四合,嬋蟲的鳴叫聲在空寂的林中回響,槿溪背著湘凝走出了叢林,潺潺的河流從身前淌過,槿溪看著斷掉的水橋,轉方向繞去另一條路。

“槿溪,你娘是不是也和你一樣美?”湘凝說完發現槿溪停止了前進的步伐,隻是她不知道她的這一句話揭了槿溪心裏的傷疤,他從來都不知道他的母親長什麼樣子,他隻在夢裏看見過,卻是模糊的血色。

“不該問的,最好不要問,如果你希望我現在就把你丟下來的話。”向後側頭的槿溪警告著玩弄著他的長發的湘凝,那冰冷的表情在這乳白的月光下顯得格外可怕,意識到自己說錯話的湘凝愕然的朝他點點頭,一路上便沒有再說話。

第四節 火葬

陸老爺見蘭沫回到府中急忙上前詢問湘凝的下落。

“蘭沫,找到小姐了沒有?”

“陸老爺,對不起了!”蘭沫說完,一道血光在月下濺開,目睹著陸老爺倒下的陸夫人急忙從內堂跑過去抱著老爺哭天搶地。

“蘭沫,你怎麼可以這樣,你怎麼可以殺害老爺,想當年你的命都是我們陸家撿回來的,你怎麼可以做出這等事。”陸夫人還沒說完頸間已留下一道深深的血口,死去的陸夫人伏在陸老爺身上一同死去。

“那對不住了,你們就做一對鬼夫妻吧!”

陸府的主管帶著一夥家丁圍住蘭沫,像是要生擒,蘭沫橫眉冷掃一揮袖,以看不見的速度飛落在屋簷上,包圍她的一夥人保持原先的動作片刻倒地,猩紅的血液在地上凝聚成河,端著茶提著燈籠走出中院的丫鬟們驚慌失措的大叫起來,紛紛朝著大門的方向逃竄。

飛身落在大門口的蘭沫長發繚亂,剛跑到大門的丫鬟們大叫著紛紛往回跑,蘭沫邁步走入,身後的大門被一陣狂風緊閉,慘叫聲響徹了這個不眠之夜。

牽著馬走到街市的盛紀找了歇腳的露天小吃店坐了下來,正端起一杯酒便聽到身後傳來恐慌的尖叫聲,快速起身靠向一邊的盛紀目睹著一名男子撲倒在了他原先坐著的位置,他斷了一隻手,渾身都是血,他身上有許多血痕,幹淨利落,這種殺人的手法極其殘忍。

“救命,救命,陸府,快去救陸府的人!”男子朝盛紀伸手請求救援,盛紀沒來得及施救血淋淋的男子已經氣絕身亡。

陸府?才離開了半天的光景,居然出命案。

盛紀駕馬掉頭往陸府的方向馳騁。

一個身上帶滿血跡的女子匍匐在門檻上,一邊蠕動一邊朝著盛紀求救。

“你是陸小姐身邊的丫鬟?”盛紀跨身下馬上前扶起蘭沫,她身上的血跡沾染在盛紀純白的紗衣上,盛紀猛然發現她身上沒有傷,這些血也不是她的。

一道刺眼的刀光掠過,盛紀快速拉起長劍擋住蘭沫突然的攻擊,兩人朝著反方向彈開一段距離,盛紀嗅到一陣濃煙的味道,陸府從內而外的燃燒在一片火海裏。

蘭沫朝著盛紀一笑,雙手各自握著利器飛身向盛紀。

一柄長劍出鞘,在火光與月色下折射出妖嬈的色澤,似乎預算到什麼的蘭沫突然飛出兩柄利刃,一陣煙霧過後,盛紀再也尋不到她的蹤跡。

背著湘凝的槿溪繞過街角,抬頭的湘凝隻見陸府火光熏天,一抹染血的白色身影佇立在門前,一柄長劍在手。

“怎麼會這樣?陸府怎麼會著火了?糟了,爹娘還在裏麵,那個人是誰,你放我下來。”湘凝在槿溪的背上掙紮,槿溪故意放下湘凝卻在她落地的瞬間一掌落在她的後頸。

眼前陷入黑暗的湘凝落在槿溪的懷裏,槿溪將她安放在拐角的門檻邊,拔劍徑直走向那抹熟悉的身影。

“安陵盛紀?你還活著?”

一黑一白兩抹身影佇立在風中,兩張絕世傾國的臉麵麵相覷,對峙在火海之外。

“我當然活著,為我墜崖的顏兒報仇。”盛紀舉劍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