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過身子,呆呆地望著簾幕,思緒萬千。一醉,你怎麼樣了?你知道自己要做父親了嗎?此時此刻我多麼希望你陪我我身邊啊,可惜我是妖,尋常人家觸手可及的幸福對於我而言卻是那麼的遙不可及。你還在恨我嗎?我情不自禁地撫摸起自己的小腹,寶寶啊寶寶,你一定要平平安安地降臨到這個世上,等你生下來,娘親帶你去找父親好不好?
第二天,螢草果然來了。
“大王,你怎麼樣了?”螢草看著我,眼圈紅紅的。
“我沒事,不過是暫時沒了法力。大家可還好?”
“放心吧,大家都很好,他們早就學會了隔空取物了。”
“是我不好,連累你和葶藶忍受相思之苦。”
“大王,別這麼說,沒有大王就沒有今日的螢草,我正愁沒機會報答大王的知遇之恩呢!”
在螢草的精心照料下,再加上吃了紅鱗為我配製的解藥,我的身子漸漸好了起來,隻是法力仍未恢複,紅鱗告訴我在孩子還未生下之前切切不可再使用法力,否則會動了胎氣。
孩子暫時無礙,隻是我日日思念著一醉,總是吃不下飯,多少次,我拿起黑雁羽,想寫點什麼,可總是無從下筆。寫什麼呢?寫我因為懷了他的骨肉而無法回到人間嗎?可我們之間已經有了太多太多的誤會,他還會相信我嗎?我已經告訴了他相思毫的秘密,如果他真的擔心我為何不給我寫信呢?難道他還在記恨我?我就那樣等啊等啊,總會發生幻覺以為相思毫動了起來,結果卻終不過一片癡心枉然。
就在我為了一醉的事情憂思輾轉的時候卻從螢草口中得到一個糟糕的消息——新一年的妖王大會開始了。
“不對啊,每年的妖王大會我不在不也沒怎麼樣嗎?這次為何非要我參加不可。”
“大王,每年的妖王大會之所以你不在也沒關係是因為並未有妖精向你發出挑戰。這次向你發出挑戰的是鷹不泊,我猜他一定是從哪裏得知了你法力盡失的消息,所以想撿個漏!”
“鷹不泊,鷹不泊,又是這個鷹不泊!什麼妖王之位,我根本就不在乎,直接讓給他好了!”
“大王,不可啊!其他妖都可以不應戰,唯有妖王不可以不應戰,妖界規定,如果妖王不應戰就意味著他失去了做妖的尊嚴,要永世為奴!你若真成了那鷹不泊的奴隸,你想他會放過你嗎?”
“該死!”此刻應戰,不是找死嗎?我在心裏開始詛咒起師父來,好好的,非要我當什麼妖王,現在好了,攤上大麻煩了吧!
“我有一個主意不知是否可行。”紅鱗突然道。
“快說!”我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嫁給我。”紅鱗平靜地道。
“什麼?”
“沒錯,嫁給我。”紅鱗慢條斯理地解釋道,“嫁給我,不但你的孩子可以堂堂正正地登記入妖籍,我還可以以你夫君的身份代你應戰。你放心,我們隻是假成親,我不會要求你行使妻子的責任的。”
“不行!這對你不公平!”
“這已經是最好的辦法了。對你好,也對你肚子裏的孩子好,難不成你要帶著他去赴死?”紅鱗走過來,拍拍我的肩膀,“我知道你的性子,太過要強,太過追求完美,不願委屈自己也不願連累別人,可如果一味這樣下去,總有一天你會撞得頭破血流,傷痕累累,話說回來,難道你覺得我這堂堂護法配不上你不成?”
“我了解你的好心,我不願你……!”
“我是自願的。”紅鱗打斷我的話,“知道對於一個甘心付出之人最大的報答是什麼嗎?就是接受他的付出。如果你不肯接受才真是枉費我這麼多年的等待。”
聽了紅鱗的話,我的心不由為之一震,眼前這個男子,他的胸懷不知有多麼坦蕩寬廣,明知不可能,明知付出不會有回報,還是義無反顧,毫不猶豫地追隨自己的心,如果我還有接受他的好心就是真的不懂他了。
“好,我答應你。”我答道。
已經分不清為什麼了,命運將我推到這個崖地,已經沒給我留下選擇的機會。
妖王大會那天,妖界像往常一樣熱鬧。我用頭巾將自己裹得嚴實,擠進妖群裏,可還是被飛白發現了。
“大王,您去哪裏了?可讓屬下好找!您知道嗎,那個鷹不泊……”
“嗯,我知道了。”
“這次您可一定要將他打敗啊,要是他當了妖王,大家可就都沒好日子過了。”
“放心吧,我自有主意。”
飛白被我三五句噎得不再出聲,隻好並肩與我一起看鬥法。
擂台上,鷹不泊一路過關斬將,毫無壓力。
“看來這鷹不泊的法力已經今非昔比了啊。”我喃喃自語道。
“是啊,這麼多年以來,一直憋著那股勁呢!”飛白道。
“法力高深不可怕,可怕的是他身上有一股無形的魔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