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舅!他、他不會開槍吧?”強子顫顫巍巍地說道,踩著油門的腿已經開始打顫。
水彪見他沒出息的樣子,直接把他從駕駛位上掀過去,自己坐上了駕駛位。
一個左轉,再一個右轉,水彪利落地把大貨車移到了左車道。
白彥成卻仍舊站在吉普車後,拿著手槍對準他們。
一腳油門踩到底,水彪凶悍的氣質盡顯。
他要闖過去!看是你的槍法準,還是我的大車快!
原本已經緩緩停止的大貨車突然像被人抽了一鞭子的汗血馬,瞬間衝出好遠!
眼看大貨車就要衝了出去——
砰!
槍響了!
大貨車已經往前瘋狂衝著,但方向卻開始有些搖晃。
“老舅!你的胳膊!”強子望著水彪被鮮血浸濕了的右胳膊,尖叫道。
水彪臉色蒼白,左手卻依舊牢牢抓著方向盤。
砰!砰!
又是兩聲槍響。
大貨車的行駛方向突然向左偏,眼看就要掉進了國道旁的田地裏!
水彪緊緊抿著蒼白的唇,閉了閉眼睛,終究是踩下了刹車。
相對於翻車斃命,也許坐十幾年牢也是可以接受的。
但他水彪終究是陷進去了……
大貨車堪堪在國道的邊緣停了下來,車輪後方留下長長的刹車印記。
“嗚嗚嗚嗚”,遠處,兩輛警車終於趕到了。
……
林嘉麗知道自己肯定又做夢了。
不然,烤豬怎麼會在天上飛?烤雞怎麼會在地上跑?炸魚怎麼還能在水裏遊?
天哪!周公也太殘忍了吧!自己被人販子綁走,餓得昏死過去,竟然還要做這麼殘忍的夢!
天道何在!人倫何在!
但是——
林嘉麗盯著烤雞兩眼放光,心一橫:不管了!就算是做夢我也要好好吃一頓!不然豈不成了餓死鬼!
啊嗚——
咦,這黃噴噴的烤雞怎麼還有股子血腥味兒?
周公,你行不行啊,這雞怎麼是個樣子貨啊?
“我說,這人肉好吃嗎?”
耳邊傳來低低沉沉帶著笑意的聲音。
林嘉麗刷的一下就睜開了眼睛。
入眼的是一張白皙英挺的麵孔。
如果不算那道蜈蚣樣疤痕的話。
“唔,白彥成?我是在做夢吧?”林嘉麗呢喃道。
“嗯?”
眼前的男人輕輕抬了抬眉。
林嘉麗反應遲鈍地眨了眨眼睛,黑長的睫毛如兩把小刷子。
“餓了?”
白彥成的目光在她仍舊有些蒼白的小臉上遊移著。
“嗯。”林嘉麗誠實地點了點頭。
“我去給你弄點吃的。”
白彥成說罷就轉身出了房門。
直到白彥成出去很久,林嘉麗才從怔楞中反應過來。
我……我這是獲救了?
林嘉麗轉動眼球,愣愣地打量著周遭的環境。
這顯然是個病房,因為自己的左手正插著針,病床邊還掛著隻吊瓶。
不同於普通病房裏的雜亂和嘈雜,這裏一切都顯得幹淨整潔。
淺紫色的窗簾隨著夜風淺淺飄動,昏黃的床頭燈投下暖暖的光暈,空氣裏也沒有消毒水的味道,反倒有股清幽的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