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伏在不遠處的白彥成一手死死捂著楚龍飛的嘴,一手緊緊握著槍,貼在地上。
他的內心很糾結。
匪首就在眼前,他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對方頭上那戳白毛。
他有自信,一發子彈便可以解決了那白毛匪首。
然而……
白彥成低頭看了看正在他手下微微掙紮的楚龍飛。
對方渾身的迷彩服都被血浸濕了,緊咬著牙關壓抑徹骨的痛楚。然而,巨大痛苦下,身體仍然條件反射地止不住的顫抖。
此時,白彥成的心裏對楚龍飛是又憎惡又無奈。
剛剛不知道這家夥是怎麼盯上他的,竟然悄悄跟了過來。
來就來吧,偏偏就在他準備出手的時候,楚龍飛嘭地一槍就把一個人撂倒了。
那人正帶著深棕色的裘皮帽子。
這一槍徹底驚了一眾匪徒,對方瘋狂還擊。
楚龍飛還沒來得及得意,身上已經中了數槍,撲倒在地。
白彥成無奈,隻好拖著他一同撤退。
好在他槍法精準,幾槍撂倒幾名匪徒,對方往後縮了縮,不敢再肆無忌憚的追擊,給他和楚龍飛留下了逃離的時間。
可那狡詐的匪首,卻一直站在眾嘍囉的身後,不肯給白彥成狙擊的機會。
“老大,山下就是渡口,還有幾個山洞,那兩個人會不會躲到山下了?”黑瘦男人道。
其實,他說這話有很大的私心。
這樹林茂密,藏一兩個人壓根不好找。
再說,剛剛槍聲響起,恐怕很快便會招來山那邊的軍隊。
因此,他便找個借口往山下趕,方便一會兒坐船逃逸。
隻要上了船,剩下的便是在他們的掌控中了。
老大似是想了想,然後大手一揮,說了個“追”字。
剛剛那番要替老三報仇的話本來就是身為老大的場麵話。
尤其是,老三死的時候戴著的那頂帽子本就是他的。
西南邊境誰人不知,大毒梟萊旺一年四季喜歡戴一頂深棕色的裘皮帽子,無論寒暑。
有人說,那頂帽子是他以前的老大送他的禮物。為了銘記戰死的老大,他一直戴著。
也有人說,那其實是他的初戀情人送給他的定情信物。萊旺一直對她念念不忘。
不管到底因為什麼,萊旺一年四季常帶著那頂帽子是事實。
想想剛剛如果不是他高興地把帽子往老三頭上戴了下,估計現在躺在那裏的就是自己了。
望著萊旺帶著眾人離去,白彥成的手方才鬆了鬆。
立刻,楚龍飛的嘴裏便不住地飛出呻吟聲。
他的臉龐看上去很年輕,也不過二十多歲的樣子,隻是此刻卻是慘白,顯然是流血過多引起的。
白彥成看了看眾匪徒離開的方向,英挺的劍眉緊皺,道:“你的傷口我已經進行簡單包紮了。你在這兒等救援,我去追萊旺。”
不等楚龍飛說什麼,白彥成便身形敏捷地往前竄了一大步,忽又頓住,往後跑到楚龍飛身旁,扔下一瓶東西和一句話便又走了。
“這是治傷良藥,想活命的話,就好好塗。”
楚龍飛早就痛地說不出話來。
他掙紮地伸手拿起白彥成扔過來的那瓶東西,目光有些恍惚,隱約可以看到“神仙水”幾個字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