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針堂門口,幾個大男人滿臉嚴肅,目光牢牢地盯住門口的方向,盡管什麼都看不到——一副青色布簾很好地遮擋了視線。
聽著裏麵傳來忽高忽低的罵聲,蕭遲倒是還沒什麼反應,但其他幾人倒是替他覺得尷尬起來,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
罵人倒還罷了,真正讓人揪心的卻是夾雜在其中的痛呼。
在場的人哪個不是殺人如麻?但麵對這種折磨他們神經,他們還使不上力氣的情況……他們倒寧願上戰場提刀殺人,起碼自己能做點什麼。
“重明,你倒是拿個主意啊!”這次是畢方第一個頂不住壓力了。
一向穩重的重明竟瞪起了眼睛,還結巴了:“我……我能有什麼主意?”
畢方一臉理所當然:“誰讓你一直在我們中間當老大啊,當老大就是要解決問題啊。”
朱雀也跟著幫腔:“是啊,老大,你可比我們早出生個千兒八百年的,見識過的比我們多……”
“哎,我記得你一千歲的時候還和一隻比翼鳥有過什麼……”
“閉嘴!”聽到這個無良的家夥把上萬年前的事都翻了出來,重明很是心塞。
沒想到那兩個家夥壓根就沒把他的憤怒當一回事,反而覺得有了挾製他的理由似的,朝他投來充滿希望的目光:“那該怎麼辦?”
重明簡直都要抓狂了,指著蕭遲道:“孩子他爹在那兒呢!”
搞什麼,蘇妧肚子裏的孩子和他什麼關係都沒有,這兩個家夥簡直就是欺軟怕硬,惹不起蕭遲,所以就揪著他胡攪蠻纏。
畢方和朱雀很無所謂地往蕭遲的方向看了一眼,又轉了回來。
“切,我們還不知道他嗎,千年不開花的老鐵樹一棵,生孩子的事兒他懂個屁。”
朱雀這回學乖了,最後幾個字降低了音量,幾乎是在嗓子眼兒裏說出來的。
“我也不懂!”重明終於忍不住咆哮出聲:“而且咱們這一族是生蛋的,和人生孩子不一樣!”
眼看那兩個家夥還有張嘴的欲望,重明果斷一跺腳跑了。
這是什麼事兒,蘇妧在裏麵生孩子要死要活的,他在外邊被這兩個不著調的尖嘴鳥兒逼得要死要活……關鍵是,這關他什麼事兒啊!
重明跑了,畢方和朱雀頓覺無聊,又沒膽子去找蕭遲念叨這些有的沒的,隻好抓了慕容晟來瞎合計。
不過他們知道慕容晟和蕭遲是一個屬性的,雖然活的年頭不少,但除了白玥之外,連女人的邊兒也沒沾過,於是話題便從生孩子轉移到了誰來做幹爹上。
無奈慕容晟不像重明那樣好說話,無論他們兩個說什麼,他始終僵著一張臉,無知無覺的樣子。
後來趕到的蘭若容奕等人從頭到尾旁觀了這一幕,自然也采取了慕容晟的做法,閉緊了嘴等著孩子出生。
大約這才是對付畢方和朱雀的最好辦法,兩個家夥天南海北說了一通,苦於沒有聽眾,他們又不屑於和對方交流,最後終於漸漸地閉了嘴。
這一等便從天亮等到了天黑,直到繁星滿天時,一聲嘹亮的嬰兒啼哭終於響徹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