掂量了一下自己那對父母的心理堅韌程度,蕭越果斷決定跳過前麵兩個步驟,直接祭出終極殺氣。
上吊這種娘們兒唧唧的舉動,不適合他,蕭越想了想,眼睛瞄到了掛在牆上的那把劍,嘴角終於露出點笑意來。
他如今是占了元昭的寢殿,牆上的這把寶劍隔著劍鞘看已是不凡,想想也是,天照皇帝的佩劍當然不會差。
待抽出劍來,那一泓劍光映入眉間,蕭越才意識到自己拿到的是上古十大神劍之一的湛盧劍。
湛盧劍乃是仁道之劍,於天子而言最合適不過了。
蕭越在心裏悄悄對湛盧劍道了個歉,堂堂帝王之劍,今日被他拿來做這撒潑耍賴之事實在是委屈了。
然而,他將劍橫在頸間大半夜,仍是無人出現。
蕭越怎麼也沒想到,自己這一哭二鬧三上吊,最後竟是鬧得個下不來台的下場,但若是就這麼妥協了,豈不是麵子掃地?
憑了胸中那一股傲氣,他愣是保持著這個姿勢站了一夜。
直到天光將亮,一抹紅影才落在了窗台上。
“你還知道來?你知不知道我……”蕭越精神一振,正要控訴畢方的十大罪狀,目光落到對方臉上,這一連串質問竟是卡了殼。
畢方此刻已化作人形,臉上的表情十分肅穆,不是裝出來的……以畢方那拙劣的演技,裝也裝不出來。
和畢方認識了這十幾年,蕭越還是第一次見他露出這麼痛苦的表情,好奇心頓時壓過了憤怒:“怎麼了?”
畢方抬起頭,欲言又止。
蕭越幹等了一夜本就心浮氣躁,當下便不耐煩地嚷道:“我阿娘呢?我要見她!”
阿爹那邊他是不指望了,反正他壓根鬥不過那位老謀深算又腹黑陰險的爹爹,反倒是阿娘心軟得多,從前他闖了大禍,隻要好好求求阿娘,她自會責令爹爹去擺平一切。
對,隻要畢方能請來阿娘,他就有救了。
沒想到聽了他這麼一說,畢方眼眶一紅,竟是副要哭的樣子。
“到底怎麼了?”蕭越這回是真的急了:“我阿娘怎麼了?”
畢方的嘴唇哆嗦了幾下,愣是什麼話也說不出來,或者說,他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眼下這個情況,於是隻能摸出一封信來:“你自己看吧。”
蕭越急急展開信箋,認出這是阿爹的筆跡,心裏莫名地抖了一抖。
待看完信箋上的內容後,他整個人如泥塑般站在原地,就連信從手指間滑落都未曾發覺。
他知道阿娘從前為了補天,不惜獻祭肉身,散去魂魄,他也知道阿娘為了保住他的小命,強留一抹元魂護他周全,他還知道自己這次離開前,阿娘已再度有孕……
可是,他無論如何也沒想想過,這些事情加起來,竟然會帶來這樣可怕的後果。
他的阿娘,已經被這些事透支了所有力量,就要灰飛煙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