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手持皮鞭，十幾個孩子老老實實轉過身去，挨個把衣服脫下來，露出他們瘦弱的身軀，身上除了汙垢就是傷痕，基本看不出來原來的模樣。
老張並沒有心慈手軟，一個個挨個挨鞭子，每人十下。一鞭子下去，血痕就出來了，在他們原來就傷痕累累的身上，再添上新的傷痕。這些孩子們卻沒有哭泣，一個個咬著牙忍著，渾身顫抖。有一個十歲左右的孩子，經受不住，一頭栽倒在地，暈了過去。
老張怒喝：“現在米糧有多貴你們知道嗎？就這樣一天天空著兩隻手回來，多少東西都夠不上你們吃喝的！早晚都要餓死的東西！”
打過之後，孩子們穿上衣服，哆哆嗦嗦跪了一地。
老張哼了一聲，叫他們去吃飯了。
在孩子們跟前耀武揚威的老張，一到李存的麵前，立刻換上一副恭謹的樣子，低聲說道：“讓幫主見笑了，這幫賤骨頭，一天不收拾就不行！”
李存點點頭，並沒有說什麼。忽然，他對老張說道：“等他們都吃完飯，排隊過來，我看看。”
林子和看著李存，說道：“幫主，現在他們年齡還小，還不到收才的時候啊。”
原來這裏的孩子們，除了給幫派掙錢，還有就是等年齡大了，就正式分配了師父帶著，算幫派弟子，這叫收才，一般是滿十五歲才可以，而且是身體沒什麼大毛病的。
李存明白了，隨後說道：“不，我另有他用。”
林子和不敢說話，老張卻說道：“幫主是貴人，怎能讓您等他們？我這就叫他們出來。”見李存並沒有阻止，老張趕緊吆喝那小廝去叫人。
交了錢的那些孩子們早就把手裏那點東西吃了個幹淨，挨打的孩子們正在狼吞虎咽，小廝卻連踢帶打地把他們趕了過來。
李存看著這些灰突突的小孩，有幾個明顯是噎到了，直翻白眼。李存讓林子和給他們弄了點水，看起來才好多了。
李存看著這些孩子，他們明顯是以為他是來收養孩子的富家子弟，一個個眼神裏充滿了渴望，可是老張和鞭子讓他們很自覺地排著隊，不敢說話。
李存看他們站好了，忽然說道：“把你們的衣服都脫下來！”
三月份的天氣，春寒依舊，本來這些孩子們身上的破爛就僅僅夠禦寒，可他們毫不猶豫，一個個麻利地把衣服脫了個幹幹淨淨。
李存一個一個看過去，這些孩子瘦弱得嚇人，一個個仿佛人形的骨架，胸口的肋骨根根可見。因為瘦，眼睛顯得特別大。
李存盯著打頭的一個，這個孩子看不出年齡，個子卻是不低了，頭上一頭亂糟糟的頭發，黑漆漆的臉，不時伸手在背上頭上撓來撓去。他往下一看，才發現這原來是個女孩子。可這個女孩雖然赤身裸體麵對著一群人，絲毫沒有羞赧的樣子，一副大大咧咧混不吝的模樣。
李存仔細看看，這小姑娘鼻子很挺，咧著嘴，眼睛一直在李存身上打量。他心裏有數，雖然看起來這幅樣子，若是好好收拾一番，倒也不錯。
他問道：“你有名字嗎？”
小姑娘撓撓頭，然後搖搖頭。老張趕緊說道：“這個孩子，是前年在黃河邊撿到的，最是不聽話，沒幾天把這裏的孩子們挨個打了一遍，也沒個名字，我就叫她張二。”
李存繼續問：“今年多大了？”
老張說道：“這些孩子多大，大多自己都不清楚……”
沒想到這個小姑娘卻瞪著老張：“我清楚，我今年十一了！”
老張看她竟然敢瞪著他，頓時惱了，皮鞭就抽了過來。沒等李存說話，雷雷一伸手，兩根手指就把老張的鞭子給夾住了，他對老張說道：“在這裏，聽幫主的。”
老張趕緊丟了鞭子，連聲說是是是，退在一邊，不敢再說話。
李存伸手在這姑娘的脖子上輕輕捏了捏，這姑娘的脖子極細，頂著一個大腦袋，似乎像一顆豆芽，李存覺得自己手上若是稍微一用力，就能把她的脖子捏斷了。
這小姑娘仰著頭，很認真地對李存說：“公子，您帶我走吧，我給您當丫頭，我什麼都願意做！”
李存點點頭，問她：“什麼都願意做？”
小姑娘用力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