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威一愣,不由問道:“二弟,你說的好有道理啊。”
劉安世嘿嘿一笑:“兵書上說的,我學來的。”
二人說話間,已經將整個出擊的陣型安排妥當。除了派了一個營給劉知遠,劉安世帶著自己一營人馬為前鋒,郭威帶三個營隨後,隻等號令。
就在士卒們剛剛吃完一個餅,喝了幾口水的時候,劉知遠下令,出擊!
安重榮手揮鐵鐧,當先跳上馬背,和之前做山大王時候一樣,叫了一聲:“孩兒們,跟爺爺上!”
千餘騎兵衝鋒時候的氣勢也是鋪天蓋地的,當他們一出現在戰場,並且直奔張敬達的後陣的時候,張敬達略有些慌亂。對於他們的外圍有這麼一支軍隊,他一直是很在意的,所以當石敬瑭出城的時候,他還是留下了兩千騎兵來保護自己的後陣。但是很快,他就鎮定下來,下令後陣的兩千騎兵出擊,驅散這些石敬瑭的騎兵。他交待了一句,驅散他們就可以,驅散了就回來,繼續防禦後陣。
兩千騎兵在楊光遠的帶領下紛紛上馬,直衝過去。
遠遠的,楊光遠就看明白了對麵騎兵的配置,他們大多是一身皮甲,但是手裏的兵器卻是五花八門,而且看他們衝鋒時候的陣型,也並沒有特別的嚴整。
這不是一支精銳,他心裏有數了。
他回頭下令,身後的親兵揮動旗幟,在行進中,禁軍騎兵就擺出了一個進攻的鋒矢陣,然後全軍馬速提到最高,急衝過去。
對麵的騎兵也是凶悍,在一名身著鐵甲,手舞鐵鐧的漢子帶領下,毫不猶豫地衝了上來。楊光遠一看雙方已經接近,俯下身子,夾緊了手中的長槍。
不過,對麵的騎兵也並不是有勇無謀之輩。在雙方相距二十步左右的時候,壯漢一聲呼哨,當先撥開了馬頭。仿佛被剪刀裁開的布匹,整個騎兵隊伍一分為二,沿著禁軍騎兵的兩側繞了過去。他們並沒有逃走,而是在雙方接近的時候,手裏扔出了各種各樣的明刀暗箭。有飛斧,有投槍,甚至有飛刀袖箭。最厲害的是他們中幾個手上活細膩的,直接朝著交錯而過的禁軍騎兵橫著投出去一根鐵棍,將數名騎兵掃下馬,被馬蹄踏為肉泥。
隻是呼吸間,雙方交錯而過,紛紛圈回馬來,準備下次衝鋒。楊光遠回頭一看,頓時氣得七竅生煙——他們這一趟,隻是將來不及避開的對方騎兵幾十個人打了下來,可自己這邊被他們一通暗器,足足傷了一百多人,許多跟著的戰馬,馬背上已經空了。
楊光遠已經下了決心,他要將這支無恥的軍隊全數殲滅。
再次衝鋒,他下令拓寬了整個陣型,形成了一個雁行陣,再次衝了過去。
這一次,對方也沒有改變,依然亂哄哄衝了過來。不過,也許是看他們陣型嚴整,又是一聲呼哨,在黑大漢的帶領下,這些人紛紛圈過馬頭,朝著東南方向直奔而去。
帶著騎兵的安重榮並不知道,而且他隻是隨便選了個遠離戰場的方向,可這一下,將楊光遠嚇了個夠嗆。他們去的方向,正是安審琦帶著人去阻攔石敬瑭的方向。一想到這千餘騎兵出現在安審琦的屁股後麵直插一刀的後果,楊光遠不由得打了個哆嗦。萬一安審琦頂不住,讓石敬瑭帶著騎兵過來,自己這大陣,就全完了。
他來不及給張敬達請示,直接帶著這兩千騎兵直追了過去。
張敬達遠遠的也看到了楊光遠帶著騎兵追殺過去的場景,可他並未有什麼不快。對於那個方向的重要性,他也是知道的。
他回頭看了看戰場,整個大陣隻有前幾個小陣在和契丹步卒廝殺,後麵還有約兩萬人並未投入戰場。
除了留守的和已經全數派出去的七千騎兵,他手裏的步卒總共有六萬多人。他又看了看契丹主力騎兵,還是在那裏沒有移動。他想了想,就是契丹人動了,用四萬人列陣,就足夠擋住了。
想到這裏,他下令,調動這後麵三個小陣一萬八千人在陣後重新列陣。他想變半圓為圓陣,保衛自己的後背。
雖然他們是精銳禁軍,但是臨敵變陣,也是好一陣的混亂。好在,隻是後陣的變化,前麵還能頂住。
正在這時,大變驟生!
一支舉著威遠軍軍旗的步軍,忽然出現在他們的側後方,並且一分為二,就像兩把匕首,直刺張敬達的後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