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捕快和五六個民壯,一頭撞了過來,在人群中若隱若現,倒是直接衝著受傷的那個人來的。隻見一個捕快一個箭步,一把將那渾身血跡的人抓住,隨後借著那人前衝的力量,向後一甩。那人踉蹌一下,頓時被後麵兩個民壯給按住了。
這人一看是捕快,頓時大叫起來:“大人,老爺,那兩個人要殺我啊,救命啊!”
沒等他的話說完,那持劍的二人已經衝到了近前。這兩人一看是捕快,居然還認得,抱拳行禮道:“張頭,李頭,今天好巧。此人乃是我幫中之人,盜竊幫中的機密,還想逃跑,奉幫主的命令,將此人拿獲,還望二位給點方便。”
眾目睽睽之下,這兩個捕快居然彼此對望一眼,就要交人。李存在樓上看到了,正要說些什麼,卻看到不遠處的綢緞鋪當中,飛身出來一名女子,幾個輾轉騰挪,已經到了人群中間。他定睛一看,不是自家的夫人,還能是誰?
隻見雷巧兒站在幾人麵前,手指著兩個捕快,義正言辭地說道:“喂,你二人究竟是朝廷的捕快,還是,還是幫派的鷹犬?若是你們吃幫派的飯,就把這捕快的衣服給脫了,好好當幫派中人,豈不更好?”
她的這番話,讓周圍圍了一圈的百姓聽了,紛紛叫好。漕幫雖然重要的生意都是在一條運河上,但現在合並了五州幫,五州幫中的人,也以漕幫中人自居。漕幫雖然現在主要是做生意,可五州幫的,還是坑蒙拐騙無所不為,百姓對這些人是敢怒不敢言。如今看洛陽城中的捕快都和五州幫沆瀣一氣,偏偏一名女子敢出來仗義執言,自然是心中大喜。
其中一名捕快斜眼一看,卻見是一名女子,相貌還頗為甜美,不由得心中大怒,手一指,口中怒斥:“你這女人,好不明事理!你卻不曾聽到他們說,這是他們幫派中人,他們自己的事情,就讓他們自己去處理。你家漢子和你打架,官府也管得著麼?”
李存在樓上聽了,不由得捧腹大笑,連連搖頭。雷雷卻皺著眉頭,暗自替這些人擔心。
果然,這話不說尚可,一說出來,雷巧兒卻發飆了:“你這捕快,好不明理,這是什麼?光天化日,當街行凶,你們都不管?家事?有什麼證據?難道我說這兩個人——”雷巧兒一指眼前兩個持劍的人:“難道我說這兩個是我的兒子,我就能在大街上打死他們不成?”
哄——雷巧兒這話說的有趣,周圍的人更是哄堂大笑。
那兩個人卻是繃不住了,哪裏冒出來一個人,居然給他們多了個娘出來?其中一個手中劍一指,口中罵道:“哪裏來的潑婦,居然敢如此放肆?若是沒有你家漢子調教,老爺今天就要調教調教你!”
在他們說話的檔口,李存已經帶著雷雷下了樓,來到了人群當中。聞聽他這麼說,不由得分開眾人,上前說道:“這位好漢,她是有漢子調教的,就不需要您老動手了。”
那人一看,來了個中年漢子,滿臉的滄桑,一支右臂還斷了,看起來也是經過些風雲的人物,不由得氣焰略減了些。不過,他還是昂著頭,對著李存說道:“你家的娘子,就帶回家好漢管教。我五州——我漕幫行事,爾等還是避開些好!”
一聽到漕幫二字,周圍的群眾都是向後退了一步,倒把李存幾個人和那兩個漢子給留在了圈子中央,就連兩個捕快,也暗自皺眉,退了兩步。
李存聽了,對著那人微微一笑,口中說道:“二位雖然是漕幫人士,可我好像聽說,漕幫隻是做水上的生意,曆來行俠仗義,從來不會做仗勢欺人的事,更不要說欺負女人和——”他晃了下自己空蕩蕩的右臂袖子:“和在下這般的畸零人了,莫非,漕幫換了幫主不成?”
他這話說的讓二人不由得臉上一紅。他二人原本是五州幫刑律堂的屬下,就是執行幫派當中的紀律的,原本也算得上好漢,可現在被人將在這裏,特別是提到漕幫的幫主,更是讓二人又羞又怒。另外一個手中的劍在空中挽了個劍花,對著李存說道:“你這漢子,居然出言辱及我幫幫主,此刻,你我二人乃是江湖糾紛,自當不死不休!”說罷,手中劍往前指,整個人衝著李存就衝了過來。
二人頗有些距離,李存向後退了一步,臉上笑嘻嘻地說道:“隻怕閣下,今日,要吃個大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