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安世之前作戰,總會有上級將官——大多數情況下是郭威,給他講明白這次要麵對的是怎樣的敵軍,甚至有時候會講到敵軍主帥是個什麼樣的人,打仗有什麼特點,可今天,隻有他一個人麵對這一切的時候,他對敵軍是茫然的。
不要說敵軍主帥,就是敵軍是誰,都不是很清楚。
往常的所謂敵軍,無論是哪裏的,隻要是正規的軍隊,起碼衣服的顏色是統一的,起碼有旗幟。
可這一次,他的對手,可就不是這樣了。
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他忽然看到前方林永的騎兵忽然停了下來。
為了照顧步軍的速度,騎兵除了撒出去的哨探,其他的並未策馬全速出擊,而是和步軍的速度相一致。現在,前方忽然跑來了一名哨探的騎兵,然後林永的隊伍忽然開始整隊,似乎是要出擊了。
劉安世立刻下令,讓林永過來。
這邊令旗招展,一裏地之外的林永一見,毫不猶豫地過來了。
劉安世在馬上看到林永已經將鐵槍提在了手裏,不由得問道:“前麵有什麼事情發生?”
林永在馬上行禮,隨後說道:“前方哨探遇到路邊有人設伏,對方有弓弩,企圖偷襲我軍,但被哨探騎兵給衝散了,我軍沒有傷亡。”
劉安世嗯了一聲,隨後問道:“那你這是要幹什麼?”
林永笑笑,說道:“這不是遇到敵情了嘛,末將想去看看。”
劉安世笑嗬嗬地說道:“不許!”也不管林永的的臉色是何等的難看,他繼續說道:“你是我的騎兵統領,不要總想做個哨探的事,好好在前麵給我看著!”
眼看林永耷拉著腦袋繼續回到隊伍前段,控著馬慢吞吞地走著,劉安世身邊的人不由得發出一陣大笑。
整支隊伍繼續前進,他們的麵前,是一條坦途,似乎任何的人都無法阻止他們的步伐。
但是,沒多久,前方的哨探就再次來報,前麵被人堵住了。
林永先是發了一通脾氣:“你們是什麼?你們是騎兵,來去如風的輕騎兵!我的那些重騎我都沒有帶,現在你們跟我說什麼?說你們被堵住了?開什麼玩笑!”
來哨探的騎兵哭喪著臉說道:“將軍,您是不知道,大路上被堵了不少的車輛……”
作為一個老騎兵,林永恨不得拿手裏的鐵槍敲開這個不開竅的屬下的腦袋:“看看四周,這一片大平原,哪裏不能走?”
騎兵繼續哭喪著臉:“將軍,田地裏的水渠被人破壞了,整個田地變成了一個大泥潭,咱們過不去啊……”
林永不再說什麼了,這些對手,設下的是有針對性的障礙。
他乖乖地返回了中軍,將情況上報。
聽到這個消息的劉安世也是一愣,在他的理解當中,一幫草寇而已,能玩出什麼花樣?沒想到,人家真玩出花樣來了。
他一聲令下,命令前麵的騎兵哨探全部收回來,以步軍刀盾手為前導,繼續前進。
沒走多久,前麵的官道上,就出現了哨探所說的阻礙,在道路的兩邊,還有幾匹渾身是泥的戰馬。
劉安世策馬向前,將這一切收入眼中。看了看,他冷冷一笑,戰場上,他崇尚以力破敵。
在他的命令下,刀盾手向前,弓弩手掩護,其他人直接將堵在大路上的大車推到兩邊。
大車上裝滿了柴草,在推倒這些大車的時候,他們還發現,大車上裝載的柴草當中,還混雜了不少硝石硫磺之類的東西。
這是打算將他們燒死啊。
劉安世當機立斷,立刻下令五十名弓箭手穿過大車陣,前出哨探,凡是發現有不對的地方,立刻射上一輪。
隨後,他也下馬,帶著自己的兵器和趙鼎幾個人大踏步前行,當先穿過車陣。
他站在官道上,在等待著發生什麼,可是什麼都沒有發生。
眼看道路清理的差不多,虎牙軍的士卒也過來了一千多人,劉安世就當先步行走了。
就在這個時候,泥濘的田野當中忽然冒出來幾個人影,他們速度極快靠近了大車,隨後火折子就扔了上去。
伸手扔出這些東西,潛伏的人看都不看結果,往滿是水和泥的大地上一倒,和泥鰍一般消失不見了。
這些推到兩邊的大車,頓時燃起了熊熊的火焰。
雖然這些大車被推到了路的兩邊,但是官道也沒有那麼寬,隻是三輛大車並行的寬度,如今兩邊著起了大火,這路上,頓時成為一片無人區域,中間雖然沒有火,但是那溫度,就是鐵人,也給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