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安世帶著五千虎牙軍從開封出發後一路未曾有長時間的休息,最多中午時吃點東西,稍微休息片刻就繼續行軍,晚上天黑的根本看不見路後才會簡單紮營休息,第二天天還未亮便就再次啟辰,所以這一路也是極為快速的便要臨近前線。
在後麵的兩萬五千人的軍隊中控鶴軍占了大半,現在的控鶴軍可以說是和當初的控鶴軍完全不一樣了,自從郭威有心開始軍紀整頓與改革後,劉安世將控鶴軍中的許多老油子全都清理了出去,甚至有一些明目張膽到處拉人一起反抗的人,被冠以擾亂軍紀的罪名當場格殺了。後來控鶴軍也在劉安世有心換血的情況下吸納了不少的新兵蛋子。雖熱在控鶴軍中還有許多人心中不滿現在的軍紀改革,但是想到之前那些刺頭的下場也倒是不敢明目張膽的去挑戰軍紀了。心中暗暗計劃著隻吃飯不幹活,到戰場了往人群裏麵藏一藏以保住性命就好。這兩萬餘人並不像劉安世先前帶著的五千人一樣,隻是帶一些幹糧與隨身兵器便上路了,他們人多東西多,在加上大都靠步行,所以這行軍速度也實在是不能說快。行至第二天時突然下起了雨路上泥濘不堪,走路都困難,更別提行軍隊伍行裝著糧草的拉車了。這樣一來,整個的行軍速度倒又是滿了一大截。
此時的控鶴軍中有一老兵趙三,這趙三本名叫什麼沒人知道,就連他自己也是自稱為趙三,平日裏這趙三就喜歡偷奸耍滑,整日裏就想著怎麼能多撈點錢,到城裏的賭場和窯子裏好好消遣一番。自從這軍紀開始整改之後,這趙三的日子可以說是苦不堪言,在之前的控鶴軍中雖說不是什麼大官,但是手下也是有著百十號人跟著,往日裏雖然上麵還有比他官大的人,但是隻要不是撞到槍口上,那些上司也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所以這趙三在軍中倒是過得十分瀟灑快活。現如今全軍整改,當初要不是他看著那些和他一樣自由散漫的刺頭,一個兩個不是被砍了頭就是被逐出了控鶴軍,他急忙把往日裏那種作風給藏了起來,怕是現在也已經不能站到這裏了。心中煩躁的趙三將腳下的泥狠狠的像旁邊踢去,將身邊之人濺的渾身髒兮兮的,那人也並未生氣,舔著笑臉便湊了上來。那人尖嘴猴腮,賊眉鼠眼,右臉龐上長著一顆大大的黑痣,上麵還長了一身又粗又長的毛,讓人一看便生不起一絲想要靠近之心。這人名叫狗四,是趙三的同鄉,幼年時狗四的父親偷人東西被人打死,是趙三的父親將他收留,起名狗四,不知道和趙三家以前養了三條狗有沒有關係。家鄉被戰火燒到後他們被強行給招了兵,這二人一路靠著偷奸耍滑活了下來不說,還混到了當初的禁軍之中。這狗四看到趙三一臉不快,賤兮兮的笑問道:“三哥,煩什麼呢?”趙三斜著眼瞅了一眼狗四,罵道:“給你說了也沒用,老子懶得跟你給這費這口舌!”狗四臉上陪著笑,手還伸到褲襠下撓一撓,再次說道:“三哥,你這麼說可就不對了!雖然我狗四不能替三哥你給這煩心事解決了,但是三哥你給說出來心裏自然也會舒服一些呀!三哥你說是不?”趙三聽了身邊這狗四這般討好,心中起了一絲得意,苦惱自然也就少了一些。隨後這趙三伸著脖子往周圍看了看,看到身邊的人都是一臉喪氣,隻顧著埋頭趕路,便對著狗四揮了揮手,狗四急忙湊了上來。趙三壓低聲音對著狗四說道:“我在煩現在過的這苦日子呢,你說當初咱弟兄幾個在這軍中過得多自在啊!現如今一層一層用軍令壓著咱們這些小的,你說咱們當兵不就是為了銅錢嘛,又不是為了幫他們打這江山,就算他們坐上皇帝了,死的可都是咱們這些人!現在就給咱們那一點點軍餉,夠個屁啊!還不夠老子找娘們的!”狗四聽了也變得一臉苦悶,伸手在身上撓了撓後說道:“三哥說得對啊!但是咱們這些小的也乜辦法呀,敢多說兩句那腦袋說不定可就保不住了!現在幸好那劉安世不在,不然咱們可沒辦法這樣慢慢的走,要是能停下來等著雨停了、地幹了再走那該多好!”狗四說這些也就是為了吐槽吐槽,也沒辦法去改變這情況,可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趙三聽完之後好似想到了什麼,沉默了下來。狗四看到趙三不說話了,倒也不敢上去自找無趣,便也是安靜了下來埋頭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