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氣騰騰的火鍋,在幾人的吵鬧中,更是添了幾分滋味。
用完膳之後,讓兩個小家夥做課業,苗小白苦命的去收拾洗碗。
李錦南也跟著到了廚房,靠著門欄叼著一根竹簽剔牙,慢悠悠開口道:“這次的年宴比試,大皇子還是不要參加了。”
將洗好的盤子擦幹,苗小白挑眉抬眼看了李錦南一眼:“若是一定要去呢?”
“何必白費功夫,便是贏了,也沒人在乎的。”李錦南撇嘴,他自然知道苗小白在親自教導秦落痕的事情,隻是這次年宴比試二皇子誌在必得,便是秦落痕再努力,也是一場空。
這般說辭,幾乎是點名了這次比試的結果了,苗小白想起秦落痕熬夜苦讀的樣子,莞爾道:“我在乎。”
李錦南見苗小白一臉柔柔笑著的樣子,頓了一下,輕歎一聲道:“我知你想幫他,可現在還不是時候。”
對於苗小白的來曆,李錦南一直迷惑不解,連皇上都暗中動用了手段,也查不出什麼蹊蹺來。
但毫無疑問的是,查到的東西肯定被人天衣無縫得動過手腳,這更說明苗小白絕非普通人,甚至可以說,這樣的女子身懷大才。
可是僅僅靠著一個人的才華,是沒辦法和整個後宮對抗的,陰謀詭計解決不了的人,就會被強行抹殺。若不是自己有意幫助遮掩其光芒,隻怕早就引起有心人注意,悄無聲息消失了。
“不,現在正是時候。”苗小白仰著頭,態度堅決。
開玩笑,這一次年宴比試是秦落痕黑化人生的重要轉折點,這一場比試的輸贏,關乎到秦落痕對他父皇的信任,若是這一步走錯,好不容易掰好的乖娃子黑化了,上哪兒哭去。
想到這裏,苗小白暗暗握拳,豁出去了也要護好犢子,他想贏就得幫他贏,反正憑實力的話,本就是秦落痕該贏。
見勸說無效,李錦南便沒有再說。
而兩人不知的是,在廚房門外的角落裏,秦落痕默默站在那裏,聽著苗小白那一句我在乎,靜靜地閉上了眼。
夜晚,禦書房中。
香爐氤氳,燈火通明,一副棋局,已經半殘。
放下一顆棋子,秦鏗龍抬眼淡淡道:“她真那麼說?”
點點頭,李錦南現在回想起來苗小白當時的眼神,還有些感慨:“嗯,依臣看來,她似乎很篤定大皇子會贏。”
“她拿什麼篤定?難不成她覺得她教的東西,比禦書院教導的都好不成?”
“也並非不無可能,九皇子不是因為她的教導,課業進步很快麼?”
提及九皇子,李錦南其實也有些佩服那小子,看起來蠢兮兮的樣子,皮子底下卻也是個鬼靈精,曉得抱住苗小白的大腿。
要知道苗小白看著好說話,其實心冷的很,而且李錦南總覺得她做一切事情,都是有目的的,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可就是這樣才可怕。
見李錦南對苗小白心服口服的樣子,秦鏗龍將吃掉的棋子一顆顆撿起來,緩緩道:“老九性子皮,安妃又分外寵溺他,那些夫子鎮不住他,自然教不好他。”
言下之意,不過是苗小白當初嚇到了秦安煜,他才那麼聽話學習的,李錦南不由得反駁道:“可若她是一個草包,便是能鎮住九皇子,也是無用。”
“聽起來,你似乎很佩服她?”
“臣隻是覺得,她身為一個女子,實在是可惜了。”
秦鏗龍看著李錦南,突然將手裏的棋子啪得一聲放在棋盤上,笑道:“第一次見你如此讚許一個女子,既然你們也比試過了,不如朕將她賞賜與你?”
李錦南手裏的棋子嚇得鬆開,掉在棋盤上然後滾碌碌滾到地上,抬頭看著秦鏗龍半天憋不出一句話來。
“你這表情,是願還是不願?”
“皇上,您又不知我的情況……”
“正是知道,朕才這般說的,眨眼都十幾年過去,當初的事情也並非你的錯,你也該釋懷了。”
想起往事,李錦南苦笑一聲:“臣知道皇上您是好意,但是此事皇上還是莫要再提了。”
並非是李錦南自謙婉拒,而是真心覺得如此,畢竟若不是自己親眼所言,隻怕也不會相信這世上還有苗小白這樣的女子。
秦鏗龍見李錦南表情低落,眼神沉了沉,並未再說。
一切,年宴比試的時候,自然就見分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