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秦安煜是親眼看著秦落痕如何布置好一切,用刀子麵不改色得捅傷了自己,讓自己去找苗小白來,堅信她絕對能救活他。
但是秦安煜卻是嚇懵逼了,覺得秦落痕可能是瘋了才幹出這種傻事,不過如今看到現在秦落痕真的大難不死,不由得更加佩服。
母妃曾說過,那個位置看似光鮮,其實血跡斑斑,隻有心最狠的人才能爬上去,而所有的兄弟裏麵,估計沒誰能狠得過大皇兄了。
畢竟麵不改色捅別人刀子的人多了去,但敢往死裏捅自己的可沒幾個啊。
想到這裏,秦安煜更是堅定了抱秦落痕大腿的決心,小聲道:“大皇兄,匕首我偷偷丟在老六的宮裏了,之後也讓二皇兄發現撿走了,可是二皇兄什麼動靜都沒有,難不成他一點也不懷疑老六?”
畢竟年紀要小一些,秦安煜雖然心思機靈,但想問題遠不如秦落痕透徹和深遠,好在他直覺敏銳膽子夠大,但凡是讓做的事情,也都沒出什麼錯。
這一次秦落痕的一招苦肉計也沒浪費,除了讓苗小白順理成章得回來,自然也要趁機坑一下別人。
秦碌仁的生母是賢妃,而賢妃與皇後是遠親姐妹,平日關係也十分親近。賢妃作為皇後一派得勢,平日六皇子巴結著二皇子,在眾皇子中十分張揚。
而秦安煜的母妃安妃娘娘,與皇後不是一派,皇後便常將賢妃當刀子使對付安妃。又因為之前秦碌仁與秦安煜一樣學業很差,常在一些瑣事上爭高下,兩人的性子誰也不讓誰,打架亦是平常事,可謂是針鋒相對。
這一次秦落痕要坑人,秦安煜自然慫恿他選了自己的死對頭秦碌仁。
那刺秦落痕的匕首,是秦安煜偷偷從六皇子秦碌仁的私人物品裏拿來的,上麵染了秦落痕的血,算是鐵證。
何況在一直欺負秦落痕的皇子中,秦碌仁也是排的上號的,甚至說過殺秦落痕就像是碾死螞蟻之類的中二台詞,也不算全無動機,一旦這把匕首被發現,不管如何秦碌仁都是脫不了關係的。
隻可惜,二皇子雖然撿到了匕首,卻並沒有將證據交出來,顯然是打算將事情壓下去,此事也注定不了了之了。
對於這樣的結果,秦落痕卻並不意外,淡淡道:“他自然不會做什麼,把柄這種東西,自然是攥在手裏才好。”
“那咱們豈不是幫了二皇兄?”
“物極必反人心善變,這世上,有誰會喜歡被人威脅呢?”
秦安煜想了想,若是有人拿捏著自己的把柄,隻怕自己也要防著對方一手的,如此循環,間隙漸生最後不免要分崩離析。
互相猜忌的種子種下去,剩下的事情交給時間便好,如此算計深遠,不急於一時,秦安煜更覺得自家大皇兄深不可測了。
兩人剛說了兩句話,苗小白便端著盤子走了進來,看到秦安煜詫異道:“你什麼時候來的?”
“我來探望大皇兄。”秦安煜淡定換上了天真單蠢的表情,笑著湊了過來道:“小白姐姐,你又拿了什麼好吃的?”
看秦安煜饞嘴的模樣,這次他去李府報信也算是幫了大忙,苗小白從盤子裏拿了一顆草莓塞他嘴裏:“有人送了新鮮的草莓來,甜吧?”
秦安煜嚼吧嚼吧吃了,好奇道:“好甜!這才早春,從哪裏弄來的草莓啊?這東西隻在南方長,又不易保存,進貢的不多,便是我每年也隻分到一盒子呢!”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一旁秦落痕眼神一暗,想到李家軍正是在南方駐守,因此南方的特產李家向來是不缺的,不由得沉聲道:“李錦南送的?”
“不是。”苗小白不傻,秦落痕聽說了李錦南想要娶自己的事情之後,提到李錦南都是黑著臉的,自然不想觸他的逆鱗,解釋道:“是柳家送來的。”
秦安煜又吃了一顆,嘀咕道:“聽聞因為柳家小姐喜歡吃草莓,所以柳將軍特意為她建了暖房,又特意從南邊請了人來,費了許多功夫,才將草莓種出來呢。隻是,那草莓隻供給柳家大小姐一人的,為什麼送過來啊?”
“吃就是了,問這麼多幹什麼。”被秦安煜這個豬隊友一直拆台,苗小白無奈撇嘴,將裝著草莓的盤子放在一旁,伸手拍了一下秦安煜的頭。
看著盤子裏的草莓,想到苗小白試圖將柳眉疏和自己湊到一起的熱情,秦落痕絲毫沒有食欲,淡淡對秦安煜道:“你若喜歡,都拿去吧。”
“真的?那我可不客氣啦!”秦安煜咽了咽口水,見秦落痕點頭,便毫不客氣端著盤子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