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這個女人,和她之間有著殺父之仇。
當年,她曾親眼看著薛彩麗給父親喝下毒酒,導致父親身亡,又湮滅證據,還狠心毒啞自己……
明明是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但不可否認,這麼多年,就算是每天非打即罵,可也是薛彩麗將她養大的,除了恨之外,心底還摻雜著一絲複雜的別樣感情。
不管薛彩麗做什麼,不管周圍聚集了多少人,厲沉溪冰冷的俊臉仍舊沒有絲毫好轉,漠然的視線,嫌棄的如對待螻蟻,極為不屑。
他可以如此狠心絕情,但舒窈再也承受不住。
不顧厲沉溪的攔阻,從他懷中掙出,舒窈上前,直接拉起了地上不斷磕頭的薛彩麗。
“舒窈,你不要管我!媛媛還小,不能坐牢的!”薛彩麗想要推開她,繼續磕頭。
反正麵子已經沒了,倒不如進行到底。
舍掉自己的一張老臉,換回女兒的後半生自由平安,也算值了!
舒窈攔下她的動作,手語說,“已經夠了,舒媛的事情交給我吧!您先回去休息吧!”
薛彩麗愣了愣,半晌,才反應過來,“窈窈,你答應阿姨了?”
舒窈無奈的歎息,沒有反應。
“太好了!窈窈,阿姨就知道當初沒有白疼你!媛媛知道了,肯定會高興的!太好了!”
薛彩麗喜出望外,好像女兒馬上就能被釋放了一樣。
打發走了薛彩麗,舒窈再轉身尋找厲沉溪時,發現人竟然沒了!
偌大的走廊,聚集圍觀的人眾多,但拿到高大的身影卻早已不見。
他……人呢?!
沿著走廊尋找,最終在病房裏,找到了他。
男人斜身依坐在單人沙發上,優雅的雙腿交疊,手上端著一杯剛沏的熱茶,嫋嫋熱氣騰起,窗外明媚的陽光照射,均勻的灑了一地,將他身上籠上了層光熏。
舒窈徑直走進,將保溫飯盒放在了桌上,然後看著他,沉吟了一會兒,才手語說,“你真的不打算放了舒媛?”
其實,整件事上,舒媛還真是被冤枉的。
真正的幕後主使是裴少宇,張福才是一個小嘍囉,而舒媛不過是整件事情上的犧牲者罷了!
所以,就算真的放了舒媛,也無關緊要,反正經曆了這次,也給舒媛點教訓,這就可以了。
厲沉溪慢慢的喝了口熱茶,挑眉看了她一眼,隻道,“剛剛還滿意嗎?”
“?”
舒窈發懵,旋即,她美眸一閃,視線凜然。
難道說剛剛的厲沉溪,隻是在……演戲?!
“你和舒家人的關係不好,給你個機會泄憤,不好嗎?”他淡淡的,將茶杯放在了桌上。
原來是想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這樣舒媛如果真的被釋放了,薛彩麗也會將這份恩情記在她的身上。
她歎了口氣,手語說,“多謝你的好意!”
但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她和薛彩麗的關係,估計這輩子都不可能真心實意的徹底緩和了。
“謝倒不必了,我隻是很好奇,你打算什麼時候為你父親報仇?”
厲沉溪眸光冷寂清寒,平淡的臉上,就連半點波瀾都找尋不到。
話落的刹那,舒窈心底猛顫,驚詫的目光也迎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