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房中,隻有微弱的夜燈,依稀的光熏下,照在兩人的身上,咫尺的距離,氣息的交纏,舒窈意興闌珊的麵龐,生生的落入了他的眸中。
厲沉溪當即眸色微沉,抬手端起了她的臉頰,“有心事?”
他挪動身形,抬手放開她,解開了西裝衣扣,一邊脫下一邊說,“和我說說,我幫你解決。”
言猶在耳,舒窈就不禁歎了口氣,略顯疲憊的望向他,緊起了眉心,“沒什麼。”
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和他說這件事。
丟丟不是他們的親生骨肉,隻是她領養的一個孩子。
而且領養之前,她也從未想過會再和厲沉溪走到一起,這件事她就是自己做主定下的。
而現在,也因為丟丟,可能造成很多很多的事情,按照她對他的了解,他應該會首先想到厲政和兮兮。
保護自己的孩子,是父母的本能選擇,也是責任。
厲沉溪是個好男人,重情重義,也非常有原則。
必要的時候,他真的可能會放棄丟丟,而選擇退而求其次保護另外兩個孩子。
或許,這也是對的選擇,沒人能挑出錯來,但是,這卻並不是舒窈最想要的。
但如果相反,厲沉溪得知一切後,若堅持幫她守護下丟丟,而萬一引起joke那邊的反感,做出點什麼,若真的傷害到了厲政和兮兮,或是厲氏集團時,她又該怎麼辦?
舒窈真的陷入了兩難的境地,矛盾,非常矛盾。
厲沉溪略微傾身靠在柔軟的床頭上,伸手將她拉入懷中,讓她依偎在自己胸膛上,修長如玉的單手輕拍著她的手臂,低啞的聲線略顯沙啞,“你並不擅長說謊,告訴我吧,到底出了什麼事?”
能讓舒窈如此躊躇不定的,肯定是大事。
而據他現在的了解,巨石那邊的事情,幾乎已經塵埃落定了,她並未涉嫌其中,警方也隻是提出讓她在必要的時候,做證人出庭便可,所以,不會是巨石那邊的事情。
而厲政最近和她關係也緩和了許多,不說母子其樂融融,倒也相處融洽,也不是孩子的事情。
那會是什麼事兒?
莫非……
他似是想到了什麼,猛然間幽深的眸色凜然一暗,低眸看向她時,未等他說什麼,舒窈已經動了動唇,嗓音晦澀,“真的沒什麼,我隻是……隻是想到了別的事情罷了。”
“別的事兒?”他似聽到了幾個敏感的詞彙,好看的眉宇泛起的折痕鮮明,“那是什麼事兒?”
舒窈確實不擅長說謊,所以話到了唇邊,到底還是露出了破綻。
她努力克製著自己複雜的心境,胡亂的解釋了句,“就是我的病呀,也不知道最近的治療,到底有沒有作用……”
厲沉溪伸手端起她的小臉,“如果沒有作用的話,你最近狀態怎麼會這麼好?”
“哦?”她隨口反問。
男人笑了笑,俯身輕吻上了她。
隻是淺嚐輒止的簡單舉動,並未有過分舉動,片刻後,便放開了她,“感覺你今天很累,我抱著你睡吧!”
她點了點頭,在他懷中換了個舒適點的姿勢,正要閉眼時,忽然又感知到了什麼,小手推了推他,“你去換衣服洗澡吧!”
男人微微扯唇,低頭在她額頭上輕吻了下,低啞的嗓音磁性,“好。”
厲沉溪起身時,給她蓋上了被子,擔心吵到她,特意放輕了腳步,一邊抬手解著襯衫扣子,一邊走向浴室。
褲兜裏的手機忽然震動,他隨意的拿出掃了一眼,黃毅發來的消息,簡單明了,“厲董,那件事已經準備好了。”
他隻撇了一眼,冷峻的麵上染起雜亂,幽深的寒眸一沉,些許的深邃一閃而過,最終化為烏有湮沒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