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當年用最殘忍,乃至喪心病狂的方式,殘害了安靜一生,又將毒手一次又一次伸向自己,她真的很想弄清楚,到底安家欠了他什麼,能讓他做到如此地步!
“其次呢,裴少陵肯定要想方設法的霸占裴家的一切,他此番帶我回去參加葬禮是假,利用我對付我哥,才是真。”
舒窈早就洞悉了這一點,所以剛剛在和裴少陵對話時,也故意有所點明,沒徹底說出來,隻是想給對方留點顏麵而已。
厲沉溪敲擊鍵盤的單手,輕微一頓,隨之掀起眼皮,朝著她的側方輕輕的掃了一眼,“還沒蠢到認人不清的地步,也還好。”
舒窈淡然一笑,幾分自嘲,幾分不屑,更多的,還是五味陳雜,各種滋味都有,“我和你說這些,也隻是希望你不要誤會。”
“我並不是因為顧慮和你的這種關係,才拒絕裴少陵的,厲先生,有一種感情,叫一廂情願,也可以說是自作多情。”
她字音頗冷,語氣也極其疏離,幽冷的眸光清淡,卻連看都不肯看他一眼。
厲沉溪俊顏慢慢覆上了陰鬱,合上了筆記本電腦,也收起了小桌子,輕微轉過身形,陰冷的寒眸就落向了她,“所以,你覺得現在我所做的這一切,都隻是在自作多情?”
舒窈不予回應,但漠然的輪廓寡淡,依舊不肯看他,也不想理他。
“你覺得我隻是將你當成舒窈,所以就會一味的包容寵溺?”他淡淡的,看似雲淡風輕的話音,配合著得天獨道的磁性嗓音,魅惑的無孔不入。
言及至此,舒窈便馬上有了反應,她先是轉過頭,清秀的容顏目光悠然的望向他,隨之似笑非笑的連忙道,“怎麼會隻是這樣?厲先生,你是在侮辱自己,還是在輕蔑我呢?”
“以厲先生的身份,想要什麼樣的女人,都能輕而易舉,至於為何選我,我也不會自負的認為,是自己有多特殊和優越,才會得此偏愛的。”
做人要有自知之明,這一點上,舒窈永遠都很理智。
甚至有的時候,理智到超乎所有人想象。
“而厲先生這個人,也並不是什麼絕好男人,你生性涼薄,也很絕情,唯一骨子裏自帶的一點好處,估計就是責任感了。”
舒窈淡然一笑,莞爾嫣然,絕美的笑容落在男人眼中,竟是那樣的刺目。
她想了想,身形靠著後方的車座,纖細的長腿慢慢交疊,“因為這一點點的責任感,所以你才會對舒窈念念不忘,也還會對孩子們,盡職盡責。”
“但這也隻是定義在孩子們身上罷了,至於對我,或者對感情,不好說。”她說完,又故作輕鬆的柔和的笑了笑,好看的目光看向對方,“所以,這些東西我都明白的,厲先生也不用太有負擔。”
就是逢場作戲一下而已,她為了查清楚自己的身份,和安嘉言到底隱瞞了自己什麼,又是否會加害於自己,而他,則是為了孩子們。
互惠互利。
又互不幹擾,彼此和諧共處。
舒窈說的很清楚,但每一個字每一個詞彙,組合在一起全數道出口後,厲沉溪俊顏上就泛起了戾氣,一點點下沉的輪廓,暗沉中染出了薄怒。
他怒極反笑,冷然的弧度在嘴角邊鑲嵌,側身按開了車窗,拿出香煙點燃了一支,寥寥的煙霧迷蒙了他本就深沉的輪廓,隻將眸中的那一絲陰鷙,透射更顯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