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被革除功名的吳秀才?”
袁樞笑道:“不是他還能有誰?這個吳秀才,因為霸占鄰村的婆娘,被人家的男人告到縣令那裏,縣令一紙奏章呈送到了省提學官那裏,被提學官革除了秀才功名,現在落得個賣身為奴的下場,可悲!可悲!”
袁方問:“大哥準備怎樣用這個奴才?”
“我如何會用他?”袁樞輕蔑地笑了一下,“這種雞鳴狗盜之人。”
“那——他的田產?”
袁樞解釋道:“我們收的是他家的田骨,而田皮還屬於他自己的。”
所謂的“田骨”就是田地的擁有者,而“田皮”則是田地的耕種權。吳秀才雖然把田地投獻給了袁家,但是他還擁有耕種權的,他不需要離開自己的土地,隻須每年向袁家交租便可。
袁方道:“這樣也好,希望吳秀才能夠珍惜那片土地,做一個自食其力勞作者。”
袁樞認定一個落魄的秀才,絕不會再有翻身的那一。他沒什麼,隻是冷笑一聲,然後問袁方:“你去石灰窯看得怎麼樣了?”
袁方道:“我這一次也沒有白跑,那個姓周的是真心來投獻的。”
“這就好。石灰窯的收益可好?”
袁方道:“我已經初步問過姓周的,他的收益還是很可觀的,隻是稅賦過於沉重,他才不得不向我們投獻。”
……
第二,袁可立的大隊人馬也回到了睢州。
袁可立一回來,袁府上就更熱鬧了,現在進出袁府大門的大多都是各地的官員,當然還包括一些致仕在家的官員。因為袁可立剛回來的原因,他沒有出前廳去見那些拜訪者,而是讓大兒子袁樞先去應酬,打算休息一再。
在袁府的內堂,袁可立和袁方父子兩正在此處密談,袁方首先向袁可立稟報了石灰窯的事情。
“父親大人,我昨去了一趟玉泉村,在玉泉村有一個石灰窯,這座石灰窯收益很不錯,我已經答應把石灰窯收在我們家的名下。”
袁可立稱讚道:“你做得很好!為父此次回來就是要把我們的家重建一次,當然,家園的建設全權交給你大哥袁樞來執行,我們過幾就要啟程去登萊。重建家園石灰是少不了的,我們自己有了石灰窯就不用花錢買了。”
袁方請求道:“父親大人,我明就去辦這件事。”
袁可立沒有同意,道:“家裏的瑣事都交給你大哥去辦,從現在開始你抓緊時間做好募兵的事情,我隻給你五時間,給我招募一千家兵。”
“遵令!”
袁可立接著道:“這次從京城出來,為父在戶部領了二千銀兩專門用於募兵,你等一下去帳房領出五百兩作為募兵之用。”
袁方提醒道:“父親大人,我們是招募私兵,動用朝廷的銀子,日後恐被他人彈劾。”
“你就放心用吧!”袁可立一點都不擔心,“這二千兩銀子是皇上恩準的。”
袁方想起從玉泉村回來的路上碰到錢謙益的事,他把這件事告訴了袁可立。
袁可立道:“錢謙益是東林黨魁首,為父曾上疏皇上,把鹽鐵的貿易收歸朝廷來專營,為父的這個上疏直接傷害了東林黨人的利益,所以錢謙益不想見你,是情理中的事。”
“不會吧?錢謙益不會這麼氣吧?”
袁可立蹙了一下眉:“也許他還有另外一個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