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方的確走累了,他很需要一張凳子坐一坐,喝一杯茶。
許顯純看上去四十歲左右,四方臉,目光銳利。
“袁千戶,魏公公已經交代過了,你雖然是副千戶行的卻是千戶的職責,所以一切待遇按千戶計。”許顯純微笑的用手示意袁方喝茶,然後他繼續道,“你先喝杯茶,一會兒我帶你在我們這裏四處走走,熟悉熟悉情況,順便去看看你的府宅。”
袁方端起杯子喝了口茶,道:“袁方聽候許鎮撫使吩咐!”
此時,門外傳來一聲“報——”
許顯純鬆弛的臉頓時繃緊了,他立即換了一副麵孔,一副凶神的樣子道:“進來!”
從門外進來一名錦衣衛,手中拿著一封信。
“報鎮撫使,這是遵化送來的信件。”
許顯純接過信揮揮手,讓這名錦衣衛退下。他拆開信看了起來,這封信很短,隻有兩行字,看完信之後他將信揉成一團扔在地上,然後對袁方道:
“我調了一名百戶給你轄製,這名百戶現在在遵化一時回不來,可能會晚個一兩,等他回來了我會令他立即到你處報到。”
“沒關係,晚一兩耽誤不了什麼事,正好這兩我還有些私事要辦。”
許顯純緊繃的臉再次鬆弛下來,又變得親切隨和,笑道:“袁千戶有事盡管去忙,如果需要人手我可暫時調撥幾名部下給你差遣。”
“多謝許鎮撫使,我身邊有幾位隨從,不必麻煩許鎮撫使的部屬。”
“那就好,那就好。”許顯純站起身,“我們先去千戶所看看。”
於是,許顯純帶著袁方出了簽押房,分別坐上了兩頂轎子,向袁方的千戶所而去,有五名緹騎緊跟在許顯純的轎子左右。
這個千戶所坐落在北鎮撫司大院內的最北邊,他們來到千戶所大門前落轎,許顯純留下兩個緹騎守在大門口,便領著袁方走進了千戶所的大院。
這個院子很大,袁方感到奇怪的是如此重要的院子,門口卻沒有設崗,他跟著許顯純走進院子,院子裏不見一人,右邊一排馬廄,左邊是兵舍,兵舍是空的,許顯純告訴袁方這些兵舍能夠住下五六十人。
穿過院子便是正堂,堂前也不見有崗哨,進到正堂裏麵才見有幾個雜役,正堂有一張翹頭案依牆擺在正中,不用這張翹頭案就是千戶平時辦公所用,案幾上隻有一塊硯台,看上去很是潔淨,看得出是常有人在此收拾,翹頭案後有一張楠木椅,椅子不是新的,靠背已經磨得很光滑。
許顯純站在正堂的中央,不多會兒,就有幾個文官模樣的人匆匆前來拜見,後麵又跟了幾個雜役,袁方暗中點了一下人頭,一共是十七人。
“人都到齊了嗎?”許顯純虎著臉問。
其中一個身著七品官服的答道:“回稟鎮撫使,按照您的吩咐,我把所有人都召集齊了,包括廚子和馬夫。”
在錦衣衛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穿飛魚服的,飛魚服是高品級錦衣衛專用製服。能穿飛魚服的基本上屬於錦衣衛軍官,至於校尉和力士,則根本穿不到飛魚服,這位七品文職官員也隻能穿平常的官服,所以袁方一眼就能看出他是一個七品的文官。
許顯純緊繃著臉道:“這位是你們新來的袁千戶,今後你們就跟著袁千戶了,都快向袁千戶行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