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方一回到京城就被魏忠賢招去問話。他來到司禮監,魏忠賢正在這裏等著他。
魏忠賢笑嘻嘻地問:“袁方呀,這次案子查的怎樣?”
袁方答道:“回魏公公,此人不在津衛,所以無從查起。”
魏忠賢陰笑道:“不用查了,不就是個駕貼嗎,咱家給你開一個就是,根本就不需要什麼證據,咱家他有罪就有罪。”
袁方提醒道:“魏公公,光有駕貼還不成呀,駕貼上麵還必須有刑部僉事的簽字方能有效。”
魏忠賢在一年前曾派千戶劉僑去津衛抓陳爵,被畢自嚴罵了回來。
畢自嚴還上疏皇上,“從來欽拏官犯,俱須奉有明旨,齎有駕貼,而後從事,所到地方恭設香案,羅拜宣讀,所以祗畏命而對揚威也,而今緹騎逮人於數百裏之外,即無明旨,又無駕貼,止憑金吾一紙之批,真偽莫辯。若其非真,則錦衣為子之禁衛,何容擅有勾攝,揆之累朝之令甲,刑章之舊例,將無稍稍刺謬矣乎。竊念人主一舉一動一賞一罰,必其可垂青史為萬世法,誠不可不慎者也。”
畢自嚴了一大堆,就是告訴皇上,錦衣衛出來抓人是要有駕貼的,不能光憑太監的一紙批文就隨便把人抓起來。
這件事發生之後,魏忠賢對劉僑很不滿,劉僑不但沒有把陳爵抓回來,還讓畢自嚴給參了一本。
現在,魏忠賢希望由袁方來把這件事情辦成,而且他也是相信袁方的能力的。袁方提出駕貼上麵要有刑部簽證的問題,魏忠賢根本就沒把這個當成問題,因為如今的魏忠賢與去年的情形大不相同,他的羽翼已漸豐滿,朱由校也對他越來越信賴。
所以當袁方完要有刑部的簽字的時候,魏忠賢冷笑地問:“刑部大過咱家的詔獄嗎?”
袁方當然知道錦衣衛詔獄的厲害,在魏忠賢把持朝政的時候,錦衣衛是可以隨便抓人的,讓袁方沒有想到的是,隨便抓人的惡名竟然是由他這個穿越者開頭的。
袁方可沒這麼傻,如果他聽從了魏忠賢的,不憑正規的手續去抓人,那就鐵定了他是閹黨一份子,到了朱由檢上台那就要殺頭的。
他接下來又向魏忠賢提起在津衛碰到劉僑的事。
魏忠賢臉色陰沉了下來:“這廝去津衛作甚?”
袁方道:“不清楚,在下還以為是您派他去的。”
魏忠賢很不高興道:“咱家沒有派他津衛的差,咱家讓他去肅寧,他倒跑津衛去了!”
袁方問:“要不要把劉僑叫回來?”
魏忠賢道:“劉僑的事你就不用管了,有時間你去一趟肅寧,在良鄉有一個生員叫章士魁,爭坐煤窯,知法犯法,你去將其拿來。”
“是!”
“咱家還有事,你先回去吧!”
袁方從司禮監出來打算去刑部走一趟,半道上碰到了同年黃道周,黃道周是翰林院的庶吉士,袁可立的學生,在袁可立給袁方的那本《提名錄》中就把黃道周的名字畫了一個紅圈,以提示袁方這位是他的學生,袁方還曾拜訪過這位比自己大二十歲的同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