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方微笑地點點頭,又問:“你多大了?”
“十四了。”
“十四?不像。”袁方搖搖頭。
四娘不高興道:“他們都妾身是孩,妾身已經是大人了,不信你看。”
四娘踮起腳以示自己長大了。
“虛歲吧?”
四娘迷茫地問:“虛、虛歲?”
四娘並無實虛歲的概念,袁方馬上轉了個話題:“你的詩寫得也不錯呀!‘空穀幽蘭獨自香,任憑蝶妒與蜂狂。蘭心似水全無俗,信是人間第一芳。’”
他所讀的是畫卷上四娘所提的詩。
“你姓馬?”袁方突然問。
四娘答道:“是的,妾身的畫上麵不是有落款。”
袁方當然是看了落款才如此問的,落款寫的是湘蘭馬守真。
袁方看到這五個字這才想起來,眼前這位就是秦淮八豔之一的馬湘蘭。
馬湘蘭,應府人,名守真,字湘蘭,字玄兒,因在家排行第四,所以又叫四娘。這是袁方在穿越前所記憶的。
“我能叫你湘蘭嗎?”
“那麼,妾身怎樣稱呼袁公子呢?”馬湘蘭沒有直接回答袁方,而是反問了一句。
“我先做個自我介紹。我是河南睢州人,留都兵部左侍郎,姓袁名方字仲南,年方二十。”
馬湘蘭忙行禮:“原來你就是聞名下的進士袁公子,失敬失敬!”
袁方回禮:“豈敢豈敢!”
馬湘蘭馬上端來一張椅子:“袁公子請坐!”
袁方坐下後,馬湘蘭繼續道:“袁公子喚妾身湘蘭,妾身還是喚袁公子為公子,如何?”
袁方沒有反對:“甚好!”
馬湘蘭也坐了下來,道:“妾身聽聞公子的繪畫技藝精湛,何不授予妾身一二?”
袁方道:“我的繪畫技藝師承於我的年伯董其昌,由於近年忙於公務,所以生疏了許多。”
馬湘蘭羨慕道:“董大師可是名家,袁公子師承於董大師必定才華不凡,何不展露展露,讓妾身也開開眼界?”
“以後有機會相互切磋。”袁方沒有答應,但也沒有拒絕。接著他指著畫卷道,“你這首詩寫得很好,能不能給我也來一首?”
馬湘蘭抿嘴一笑:“行呀,你作畫,然後妾身賦詩一首。”
這次袁方沒有推辭,他讓馬湘蘭準備筆墨,重新在案台上鋪上一張宣紙,便在宣紙上揮毫作畫。
袁方畫了一幅單葉的蘭花,讓馬湘蘭來賦詩。他之所以畫單葉,主要是考慮到時間上的問題,單葉畫起來簡單明快,幾筆成畫。
馬湘蘭的確是個才女,袁方的畫跡未幹,她就提筆賦詩,且一揮而就。
詩曰:一葉幽蘭一箭花,孤單誰惜在涯?自從寫入銀箋裏,不怕風寒雨又斜。
“好詩好詩!”袁方連連讚歎,同時提筆落款。
馬湘蘭也在詩的一角落了款,同時還蓋上了朱紅印章。
這幅畫就送給你,下次我來再把我的印章帶來補上。
“妾身一定會好好珍藏!”
到此,袁方便起身告辭,馬湘蘭畢竟是女兒身,她也不便久留,於是起身送別,兩眼卻是含情脈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