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的扭曲恢複了平靜,引發的颶風還在狂暴的肆虐著。翠綠色的濃霧被颶風卷入,形成了一個肉眼可見的漩渦。那邊的無心收了老虎,熄滅了眼睛裏金色的光芒,轉眼便向這邊的二人看來:“……花冥?”
天上烏雲漸散,有月無星。一輪銀色的月勾掛在天邊。四周圍安靜至極,連蟋蟀的聲音也不再得聞。緋月坐在廢墟之上,花冥雙腳離地,漂浮於空中。地裏有蛇一般一壟一壟的土包在蠕動著,片巨大的蘭草葉絞著粗壯的身子在泥土裏穿行。不多時,便卷住了展昭石頭一般的身.體,放到了地麵之上。
“昭!”
緋月快步跑了過去撫到展昭的身子,依然僵直冰涼:“昭……”
“這石化之術到了天明自然會解.開。莫要太過憂心。”身邊傳來淡淡的聲音,緋月方才想起花冥尚在此地。抬頭看他又有了那樣奇怪的感覺。眼前的他,是他非他。有什麼地方強烈的和以往已然完全不同。
“月兒。”
緋月抬頭,不知何時花冥已經走到了她的身邊,正在低頭看著她:“你……”
終於知道了他有什麼不同。以往的花冥,無論何時處於何種境地,淡淡的眸子裏總是透著一種清冷,那是一種從內心深處折射出來的目光,生疏有禮冷淡。而今的他眼睛裏的那一抹清冷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淡淡的傷。緋月抬頭,月光下迎上花冥略帶哀傷的臉龐。什麼時候開始,他的神色變的這般哀傷?緋月微微恍惚了一下,他已經錯開了眼睛,緋月也不敢再看他的眼:“分別了這麼多日子,你還好嗎?為何……沒有在昭月樓?”
花冥淡淡的嗯了一聲。轉身坐下,仰頭看著天上的銀月,突然開了口:“我去過地府了,你可知,你此生一旦死亡便會墮入輪回,還是跟我回去吧,重新修.煉,好好做你的yao王。”
緋月坐了下來,偏頭看著花冥。這個男子無疑是出色而豐潤俊朗的。花冥低了頭,伸出修長的手指漫不經心的撩撩腳邊的一株雜草:“以前我便如同它一般。”花冥頓了頓,沉默了半晌:“當日裏師父曾經告訴我,植物修.煉成大道並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初時不以為然。待到修.煉了一萬餘年依然無所進展,方才明白他的意思。”
“……那,如今呢?”緋月輕輕開了口。花冥聞言轉過了頭來。月光下他的目光專注溫柔,讓她的心竟然不可抑製的一跳,慌忙錯開了眼去。花冥嘴角泛起一絲淡淡的苦笑:“如今,我總算是找到了我的天劫。成佛成魔,也許就在一念之間,月兒。”他微笑著轉頭看著她,月光下他的目光專注而溫柔,現而今,他總算是找到了他的天劫。
青暮色的天空,地上一片廢墟。冰冷的夜風呼嘯著刮過毫無遮攔的大地。廢墟之上,石化的展昭一動不動。花冥坐在廢墟堆上,仰頭看天。他的懷裏,緋月柔柔的依偎著,已是熟睡了過去。良久花冥低下了頭,修長的手指慢慢掠過她的臉側,引得她似是毫無意識的動了動身子側過臉避開他的注視。黑暗中她微微睜開了眼,流露出一絲落寞,終是又緩緩閉上。風,吹走一聲低歎……
清晨,展昭轉醒,花冥又恢複了那樣淡然疏遠的模樣。展昭麵無表情的注視著花冥。至他看見花冥之時起。他便再沒看過緋月一眼。
緋月心亂如麻,無心竟悄無聲息的遠走,這樣的誤會自己如何才能解釋的清楚?緋月正自心神不寧的思忖著,展昭把她從花冥懷中拉出來,用從未見過的冷漠語氣說道:“多謝。”
花冥並不答話,隻是轉身離開,他的背影有點蕭瑟,有點讓人流淚的蒼涼……
回到開封府,展昭緊隨著緋月進.入房間,立在她身旁。緋月頓時臉紅心跳。他這麼近的站在她麵前,壓迫感便撲麵而來。怎的和他認識這麼久,前幾次重生便有了夫妻之實,但此刻麵對他卻越來越害羞。展昭低頭看著她,心的深處什麼地方又是微微一疼,讓他忍不住皺了皺眉頭。他其實不是很習慣這樣的感覺。隻是這個人,在他心裏,便在他心裏了,永遠抹不掉,揮不去……
暖陽從外麵照進來,將緋月的渾身都籠罩在一種淡淡的金色中。陽光讓她的臉龐看上去分外的柔美。如瀑的青絲從她的背後流瀉下去,也泛著微微的光。
感受到展昭的視線緋月抬起了頭。沒成想迎上他專注的目光,臉上便是一紅:“你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