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月臉上仍舊掛著笑容:“他若死了,我要血茯苓何用?”
鶯鶯渾身一震,眼中浮現一絲黯然,原來自己無論如何也插不進他們二人之間啊……為何這樣?不是相愛的人也可以做到生死相隨嗎?
展昭似乎聽到了緋月的話,他回頭直直望著緋月,用近乎於命令的語氣說道:“血茯苓出來後你一定要吃下它,否則我死不瞑目。”
緋月含笑點頭:“好,我答應你。”
展昭緊繃的心弦隨之一鬆,身形晃了晃差點摔進水裏,幸好用手扶住玄冰才穩住身子。
玄冰內的血絲依舊在掙紮著向內爬,時間,一點點消逝,展昭手腕上的傷口凝固又被他撕開,如此反複。血依舊鮮紅,卻流的緩慢,他身.體.內大半的血都喂給了血茯苓,可血茯苓著色的進度卻異常緩慢,如此下去恐怕展昭放光了全身的血液也無法讓它破冰。
緋月看了一眼墨,對他說道:“解.開我的穴。”
墨卻搖搖頭道:“解.開又能怎樣?你幫不了他。”
緋月怒視,墨把頭扭到一邊。不知過了多久,眾人昏昏欲睡,忽聽嘩啦一聲,緋月睜眼一看竟看見展昭躺在水中,就像一片落葉那樣飄著,手中緊緊抓著一個血紅的東西。那東西就像一個灌了水的小水球,晶瑩剔透,忽大忽小,忽圓忽扁像是在掙紮。
緋月焦急的喊道:“昭,你怎麼樣?”話音未落,展昭一甩手,那個紅紅的東西便進.入她的口中,下意識一咬,頓時甘甜與芳香充斥著口腔的每一個角落。
展昭微微一笑道:“終於……成功了……”說完,麵帶微笑,一雙星眸卻緩緩閉上。
緋月大驚,一用力竟衝開穴,跑入溫泉把展昭拖上岸,把他的頭抱在懷中,輕輕的親上那蒼白的嘴……
“他死了……他死了……你這樣做還有什麼意義?”鶯鶯淚流滿麵,口中嘶喊。
緋月淡淡一笑,把展昭放平,然後頭枕著他的胸膛閉上眼睛。一時間,整個冰洞裏就隻有鶯鶯的啜泣聲……
鶯鶯衝開穴,想把他們分開,卻被墨攔住:“不要動他們,否則他們必死無疑。”
鶯鶯見自己被墨攔住,氣急敗壞的說道:“昭已經死了,我才不管那女人的死活。”
墨冷冷的說道:“主人把血茯苓分給了他一半,現在他們正在吸收藥力,你若動了他們那麼就前功盡棄了。”
鶯鶯聞言一怔,深深望了地上躺著的二人一眼,有些無力的坐到地上,滿臉的哀怨:“為何?她不是全忘記了嗎?為何……”
墨拍了怕鶯鶯的肩膀,歎了口氣的說道:“他們生來就是互相折磨的,希望這一世能有個結果。”
“你怎麼知道?”鶯鶯不信的看著墨。
墨嘿嘿一笑道:“我雖然隻有千年道行,但也畢竟經曆過一次天劫,吸取記憶這點法術還是有的。”
“哦……有機會我也要看看。”鶯鶯似乎也想看看他們的記憶。
“……你最好不要看。”墨淡淡的說道。
“為什麼?”
“反正我勸過你了,聽不聽隨便你。”墨沒好氣的把頭扭到一邊。
時間,對於yao或仙來說隻是彈指一瞬間……三天後,展昭與緋月終於醒來……
展昭起身,發現緋月伏在他身前,溫柔的用手摟了摟。緋月睜開眼,看見展昭正深情的望著自己,不由得麵上一紅,急忙推開他說道:“傷可好了?我們何時去開封府?”
展昭雙眸一黯,起身說道:“即刻下山,我送你去。”
緋月點點頭,默默跟在展昭身後,不知為何,自己心中竟一點興奮的感覺都沒有,難道自己對日明的愛已經淡然了嗎……
冰洞外天氣晴好,陽光明媚,緋月看見那挺.拔如鬆的展昭,站在一片銀白色的光暈中,宛若天神,眼前一陣恍惚,心髒開始不規則的亂跳,這是怎麼了?為何對他總有種莫名其妙的情愫?難道是因為他看自己的眼神像極了日明麼……
上山艱難,下山易,很快,四人緩緩離開雪山,向開封府前進。一路上,緋月刻意避開與展昭的接觸,她怕自己會把感激與感情混淆。展昭對她的情深意重是無法抹殺了,自己隻能記在心中,她不允許自己背叛,背叛日明的愛。
路,再遙遠,隻要堅持走下去就一定會到達的,開封……近在眼前。
緋月掀開簾子,前方是一條寬敞的官道,這條道的盡頭便是開封府了,心中浮起一絲惆悵,日明,馬上就可以見到日明了……
“哇哇哇……”一陣嬰兒的啼哭聲傳來,緋月皺了皺眉說道:“停車。”
馬車緩緩停下,緋月跳下馬車,聽了一會兒離開大道向不遠處的樹林走去。展昭也不阻攔,這隻是靜靜的跟著。
樹林裏,一個渾身是血的女子懷中抱著一個繈褓,哭聲便是從那裏傳出的。緋月俯下.身,檢查了一下發現那女子已經氣絕多時,心中頓時泛起悲涼,小心的抱起孩子對展昭說道:“幫我把她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