馱馬似乎被耳朵上的落雪弄得癢癢的,不自覺的抖動了一下耳朵,順帶著後蹄踩在了身旁被積雪包裹的羊皮上。
不偏不倚被踩中的彭緯,醒了過來。本想著清去身上的積雪,再罵上笨馬幾句,然而耳畔傳來哢嚓哢嚓的踩雪聲。
“大哥,沒錯吧!咋晚神人托夢,說今晚必可在山下發財。你看,這不是有肥羊嗎?”一隻耳哈著熱氣,小心的賣弄著,生怕驚動對麵的獵物。
“好,這次要真如你所夢,咱們能夠發大財。來年開春,我帶你去縣城裏,窯子裏的你隨便挑。”一臉橫肉的山賊頭,拍著今天一整天被當成神棍的一隻耳,眼中閃著凶光。
一隻耳訕訕地笑著,露出幾分不好意思。今晚要是發了大財,那可就是托了昨晚夢中神人的福。要不是他老人家諄諄告誡,誰會閑的非要大冬天冒著雪下山來,還要賭上自己另外半拉耳朵。
就在一隻耳想著是不是要回去給神仙上個香火時,七人已經來到馬車前不足十步的地方。
盡管小心再小心的抽出刀來,但是冬日裏這種異常駭人心弦的聲音,還是驚醒了車廂中的陳惕。陳惕小心的趴在車廂上,一邊聽著外麵的動靜,一邊準備好手裏的左輪。
未等七人先下手為強,從他們腳下不遠處翻身而出的彭緯持刀殺來。掀飛在半空中的羊皮遮擋了兩方之間的視線,七人還沒看清楚對麵的人,就被彭緯幹淨利索的殺掉兩個。
陳惕聽到外麵打了起來,小心的打開車廂門,看著場中的情景。溫熱的鮮血如同暗紅色的油漆,被潑灑在潔白的雪麵上。地上已經身亡的兩人,還在無規律的抽搐著,如同還沒停止旋轉的飛輪泵不停地向外壓出血液。
一臉橫肉的山賊頭知道點子紮手,就大聲喊道:“大膽小賊,竟敢殺我兄弟,還不束手就擒!”說著便暗中打了個手勢,讓一隻耳先把陳惕擒拿過來。
彭緯雖然不知道對麵打的什麼注意,但是大冬天還敢出來的匪人,必然是悍匪無疑。被四人團團圍住的彭緯絲毫不懼,手中的橫刀輾轉騰挪之間,不但防住對麵發狠的砍殺,而且瞅住機會就給對麵的身上來了一刀。
山賊頭知道自己幾人根本不是彭緯的對手,但是現在騎虎難下更是不可輕易撤去,隻好把希望寄托在一隻耳身上。
另外一邊的一隻耳,身材相對瘦小,輕易地繞過了被糾纏住的彭緯,向著車廂門口的陳惕殺了過來。經常打劫的他很清楚,隻要有了人質在手,投鼠忌器的彭緯也必將會束手就擒。
就在兩人相距兩三步的時候,一隻耳看到這個小兒從懷中掏出一件明晃晃看起來像是暗器的東西。
“砰!”槍口的熱量迅速被寒冷的冬夜冷卻下來,不過左輪槍傳出的巨大聲音還是鎮住了在場的眾人。
一隻耳低頭看著胸口上蔓延開來的黑色痕跡,無力的想要倒下。但是冥冥中如有神靈降身,心中出現了執念:即使死,我也要讓這個小兔崽子給我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