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薑曠也不敢信口亂說,對自己二哥的懷疑放在了心上。
“你提起那小子我倒是懷疑一件事,就是陳家搬到西滬對麵的哈拉巴去了,否則槍支不可能從西滬流出來。”
“家裏仿造了這麼多年,還是不行?”
“不行?”薑曠歎了口氣,想起打水漂的銀子就心疼。
“之前鐵不行,隻能將老式的火繩槍變成燧發槍。去年有了鋼材,但是鑽出的鐵管太少了,根本不夠用。小妹倒是提起陳家之前有什麼車床,但是根本沒見過。
造一把槍的成本還不如買呢,要不是父王堅持讓家裏的工匠慢慢造槍,我早就托人去哈拉巴買了。”
“那怎麼辦,我都要準備去南洲征討了,沒有火器支援怎麼行?”薑肅板著臉,生著悶氣。
“別裝了,一些猴子一樣的東西,還用什麼槍?你要是想要買,自己托人去西滬的彙通商行,他們會從哈拉巴送來一批的。”
“誰!”薑肅聽到隔壁的動靜,立馬站了起來。兩人對視一眼,知道此地不可久留,匆匆離去。
……
平靜的寺廟裏,佛像前燃起的青煙嫋嫋升起,伴著薄霧靄靄,古刹更添幾分佛韻。隻是廟中的住持卻有不同的稱呼,雖然香客們大多稱呼他為慧遠大師,但是還有些人卻稱他為教主。至於他本來的雷姓,知道的人更是寥寥無幾了。
不過更有意思的是廟門上的楹聯,別人家的寺廟都是佛祖或者輪回,他家的倒是很不合群:
淤泥源自混沌啟,白蓮一現盛世舉。
像這般露骨的門楹,真不知道怎麼將寺廟藏於京城外。可能是由於山太高了,也可能因為廟太小了還藏得太深了。
“教主,城裏的人從薑家兄弟二人的談話中探聽到重要消息。”
“哎呀,不要總稱呼我為教主。教內兄弟皆為佛祖坐下弟子,人人平等,這般稱呼會疏遠了彼此的。”
“小的受教了,慧遠大師。”
“你……”慧遠抬抬手,看著堅持的教眾還是算了。
“說吧,也不知道城裏的什麼消息,非要傳給本教主聽。”
“找到了,當年嶺南宋家撿到的槍找到了……”
“什麼?槍不是一直在我手裏嗎?”慧遠有點發蒙,不知道這個屬下說的什麼。
“小的嘴笨,是造槍的地方,也不對。就是知道哪裏能買到槍了。”屬下費了半天勁,終於講了點有價值的東西。
“哦,這麼多年終於找到了。之前我就聽說周弢弄了一批槍,不過卻背著我們。對了,具體哪裏能夠買到槍?”
“西滬的彙通商行,據說是對岸的哈拉巴產的。”
“波斯?”教主皺了皺眉,看來對胡人還是很反感的。
“應該是……”
“好了,傳令下去,就說本教主要去雲遊四方。紅塵之內皆苦命,唯我白蓮救蒼生。”慧遠咧開嘴角,很是得意的笑了笑。
……
“掌櫃的,那禿驢都站在那裏半天了,你說他盯著白牆幹嘛?”小夥計搭著抹布,湊到喬庸身邊。
喬庸正了一下帽子,覺得頭上濕漉漉的。隻是這天脫了帽子冷,帶上帽子熱,甚是難受。聽到店裏的夥計來問,喬庸楞了一下,看了看老禿驢,還是脫掉了帽子。
“你這倒是提醒我了,這帽子要是不摘,怕是要帶到陽春三月了。拿著。”喬庸將帽子蓋在了小夥計頭上,看著他遮住眼的樣子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