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楠話音剛完，一個須發皆白的老夫子跑了過來。
“恩師，您慢點。”蔣良一邊扶著程頤，一邊勸著恩師。
“周楠，你不好好進學，要去哪裏？”程頤指著周楠，喘著氣罵著。
“見過山長。”周楠連忙低下頭來，看起來還是很怕程頤的。
程頤撇過周楠，看向亭子裏其他兩個人。一個便是祁隆，另一個便是和周楠差不多大的李思。
“一個長安的使者，一個法學的學生，來我這裏幹嘛？蔣良，將此二人趕出去！”程頤想要斷了周楠的念想，便想要將此二人趕出館去。
“山長何必如此？這整個西滬都是刺史的地，難道我這有刺史印信的人不能在你這裏待？山長好生的霸道啊！”祁隆絲毫不懼這老頭子，頂起嘴來。
“你！”程頤一下子被問住了，畢竟祁隆說的都是對的。
“老夫不會倚老賣老，胡攪蠻纏。但是周楠是我文館的學生，沒我這個山長的允許，他別想去別的地方。還有，我想刺史也沒讓你們直接帶走人吧？”程頤眯著眼睛，順著氣問道。
“殿下要去長安……”
“夠了，別說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的蠅營狗苟。老夫還是那句話，沒我的允許，周楠隻能進學！”程頤一聲冷哼，甩著袖子離開了。
“先生？”李思看著周楠跟著程頤往內院走了，看向一臉鬱悶的祁隆。
“小子，你覺得這位殿下如何？”祁隆坐在亭子裏，望著來往的學生問道身旁的李思。
“表麵翩翩君子，實則陰狠小人。”
“雖不中，但已有八九分的準確了。”祁隆一笑，帶著李思離開了。
“你去馬行租兩輛馬車。”祁隆將錢交給李思，便會從剛才的酒店等著了。
“先生，馬車備好了，您這是要去哪啊？”李思將剩餘的錢還給祁隆，好奇的問著。
“接人。”祁隆一笑，收起李思還過來的錢。
李思不可思議的看著祁隆，不知道先生為何如此確定周楠晚上會逃出來。
“你見過不吃肉的狼嗎？”
“這倒沒有，不過吃屎的狗倒有很多。”
“哈哈哈！”祁隆大笑著拍著桌子，上午的鬱悶之情一掃而空。
“小子，今晚一別，你我不知還能不能相見。先生再教你幾個字！”
李思一聽，連忙向祁隆行弟子禮。
“看透不說透！”祁隆點著李思的腦袋，輕輕說了一句便走了。
李思看著酒店外的兩架馬車悠哉悠哉的離去，心中記下了這句話。
冬夜的月亮還是很亮的，亮到讓晚上出門的人將黑夜認為白天。鴻儒館外的一個拐角處，祁隆坐在一輛馬車上慢慢的等著。
三更天時分，文館的牆邊終於有了動靜。祁隆放眼看去，原來有人準備翻牆出來。
“小豆子，舉高點！”周楠低聲罵著太監，扒著牆顫顫巍巍的抱著牆頭。
“殿下，您小心。”小豆子看到周楠已經上了牆頭，連忙用石頭墊著腳爬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