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故打電話過來的時候,他正在開高層會議。

偌大的會議室,罩在半弧形的落地玻璃窗之下。

大廈頂層,可以鳥瞰整個繁華璀璨的都市。

秦蘇墨關掉升降屏,淡淡地說了兩個字,“散會。”

眾人啞然。

“幫我備輛車。”

他沒做過多解釋,隻信步走進了專屬電梯。

身旁的秘書悄悄打量著大老板的神色,“先生,您打算去哪裏?”

“華中大學。”

溫故坐在寢室樓下的長椅上,晚上十點多,風有些涼。她隻穿著單薄的格子衫,周遭寂靜,除了簌簌幾片落葉,再無別的聲音。

七分鍾,秦蘇墨的車就停在她麵前。

女生的模樣很委屈,委屈到連身邊的動靜都沒有發覺。

秦蘇墨看著溫故皺巴巴的小臉,忽然跟著心疼了一下。

“發生了什麼事?”

溫故終於回過神,秦蘇墨逆著月光,邁著一雙修長的腿走過來,氣質清俊如竹,英挺的麵容仿佛鍍著淡淡的朦朧。

那天晚上以後,溫故沒再看見過他。

“沒什麼。”

溫故搖了搖頭。

她被人欺負了。

秦蘇墨竟微微有些惱怒,“過來。”

溫故的眼眶紅紅的,她知道秦蘇墨聰明,一看就會知道不對勁。本想努力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但越裝卻越委屈起來,鼻子一酸,眼淚開始大顆大顆往下落。

委屈什麼?媽媽的墓地變得很荒蕪?室友的排擠?還是被迫待在秦蘇墨身邊?

她自己也不知道。

“好了乖,別哭了。”

秦蘇墨難得溫柔,將溫故摟入自己的懷裏,大手揉了揉她的頭發,“有我在,不開心就回家。”

她哭起來的樣子並不怎麼好看,抽抽噎噎的,白淨的一張臉也變得髒兮兮,連話都說不清楚。

可就是這樣,依然能夠輕而易舉地擊潰秦蘇墨的防線。

為什麼隻有溫故可以?他本該恨她的,卻又不由自主地將她好好地保護起來。

溫故說自己餓,食堂關門了,她想吃脆皮雞飯,可是脆皮雞飯也沒有了。她絮絮叨叨地說了好多,一邊哭,一邊將話說得顛三倒四。

秦蘇墨有些哭笑不得。

“就為這個?”

小女生的世界果然難懂。

“我是不是浪費了你的時間。”

溫故的情緒宣泄完,忽然覺得心裏好受很多。她抬起頭,濕漉漉的一雙眼看著秦蘇墨。

他似笑非笑地點了點頭,“是。”

溫故“唔”了一聲,又弱弱地說了句,“對不起。”

秦蘇墨的心情莫名很好。

回到秦家大宅,管家見二人一前一後的回來,忍住想喜大奔普的激動——“和好了,和好了!大家的苦日子過去了!”

“要吃什麼就吩咐他們去做。”

溫故想了想,“我要吃泡麵。”

“沒有營養。”

溫故也不聽他的,直接進廚房自己煮了一碗,又窩了個荷包蛋,切了幾片香腸,最後撒一把蔥,香氣頓時撲鼻而來。

她知道自己偶爾在秦蘇墨麵前任性,是一種變相的討好。

秦家就沒有麵積小的房間,連廚房都寬闊敞亮,抵得上普通人半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