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才注意到,地上還有一攤牛奶漬。
溫故抿了抿嘴,推開他,然後衝進了房間。
門鎖清脆地轉動了幾下。
秦蘇墨站定,半晌,他用力地錘了一下牆,媽的,自己大概是有病。
溫故已然變得失魂落魄。
是他逼死她的母親,卻又親手處理後事,以一種超出常人的心理。那個時候,她覺得他根本就是一個可怕的魔鬼,內心從未有過陽光。
“溫長如九泉之下也不安寧,這就是我想要的。”
母親火化當日,秦蘇墨亦一身西裝地出現在火葬場,他的眼神冷漠,沒有半分懼怕之情,仿佛屍體不是屍體,於他而言,和團肮髒的垃圾無異。
“她要是知道,到最後為她送終的是秦啟謙的兒子,大概能被氣活過來的吧。”
秦蘇墨整理了一下袖口,說得漫不經心。
秦啟謙是他的父親,可這三個從他的嘴裏出來,卻冷得沒有半點溫度,就像是個無關緊要的人。
“可惜,人死不能複生,死了就是死了,死人就什麼也沒了,永遠都鬥不過活人。溫長如,你應該會覺得這話很耳熟吧?在我母親去世當天,你也是這樣笑著對我說的,現在我不過是原封不動地還給你罷了。”
溫故跪在地上,隻是哭著,說不出半句話。
媽媽永遠都不會醒來,她再哭,也隻能看著媽媽冷冰冰的遺體,什麼都做不了。
“值得一提的是。”不顧她的害怕和掙紮,秦蘇墨將她粗暴地拎起,“你女兒的滋味還不錯,溫姨,如果你言傳身教,能把在床上對待男人那一套傳授給她,我想她第一次也不會痛得一直喊你的名字了。”
“不要說了,求求你別說了”
她開口,喉嚨沙啞,滲著淡淡的血腥味。
讓媽媽安安心心地走吧,這是她和媽媽最後一段時間了,她什麼都可以不要,她隻想好好地送媽媽最後一程。
溫故看著他的臉,這樣一張好看的皮囊,可為什麼呢?她不懂,她明明從未招惹過他。
秦蘇墨的出現,她的生活才徹底萬劫不複。
“要哭,就對著溫長如的遺體哭。”
秦蘇墨皺眉,似乎是厭惡極了那張滿是淚痕的臉,用力地將她甩了出去。
“有錢買墓地嗎?”
半晌,他點了隻煙。
“我可以去借。”
“是嗎?”秦蘇墨眯了眯眸子,以一種打量玩物的目光打量著她,“就算借到了,溫故,可我不許他們賣給你,那要怎麼辦?”
溫故終於像發了瘋似的衝過去,渾身都在發抖,“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的媽媽”
秦蘇墨狠狠地扣住她的手,怒極反笑,“為什麼?你想知道為什麼?”
很好,那就告訴她,她那個母親,到底做過些什麼。
秦蘇墨將溫故帶到x市的墓園。
幾乎不把她當人一樣對待,隻是個破敗的布娃娃,隨隨便便人人踩踏。粗暴地拉扯,捏碎,然後丟棄。
溫故跌跌撞撞,被他霸道的力氣扔到地上。
她抬起頭,隻看到了兩座墓碑,照片上的人,眉眼依稀像秦蘇墨。
“溫長如當了我爸五年小三,享受盡了秦啟謙給她的榮華富貴。”
不是的,不是的,媽媽曾經告訴過她,她在很遠的地方打工,每天都過得很忙,很累,但她一點不怕,隻覺得很充實。因為溫故就是她的動力,她要帶溫故買大房子住,然後供她讀很好的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