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故幾乎是徹夜未眠,她翻來覆去,看著程清池的背影,僵直堅挺。
她知道她也一樣,整整齊齊地穿著衣服,根本無法入睡。
不敢想象,如果真的遇到了那樣的事情,一個孤立無援的女生,到底要怎麼辦。
翌日,天還未亮,兩個女生便很有默契地醒過來了。
程清池躡手躡腳地打來盆水,“來,洗漱一下,過會我送你去a城。”
溫故沒有睡好,腦子裏稀裏糊塗的。
“大清早地打算去哪裏啊?”
“送朋友去a縣。”
“這樣啊程妹,去外頭打工賺了多少錢?”
正打算出門之際,程清池的繼父便掐準時機地出現,她暗歎一聲,低低開了口,“三千。”
“那也不多,是不是都被你花掉了?”
“我沒有,能省下的都省了。”
“就你還想誆我?”繼父不懷好意地掃了清池一眼,又咧嘴笑道,“罷了罷了,女生嘛,花錢打扮打扮也能理解。”
說完,黝黑的手便伸了過來,遊走在女生清瘦單薄的肩上,“你看你這次回來,又漂亮了不少。”
溫故流下了幾滴汗,這副場景,實在令人反胃。
程清池很快擺脫掉那雙手,“我真的沒有亂花錢。”
“溫故,咱們走吧。”
連語氣都在顫抖。
對,趕快走。溫故的心裏隻有這樣一個念頭。
“急什麼?等等!”
繼父轉怒,“票子呢?”
到底是指什麼票子?清池當然明白?
她無奈,隻能老老實實地從包裏將錢拿了出來。
不是三千,是五千。
程清池愣了一下,多餘的錢,是溫故昨天晚上放進去的。
“我看著不止三千嘛。”
繼父“嘖嘖”兩聲,陰陽怪氣,“程妹,到了大城市怎麼不學點好?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媽媽還等著用錢,她那個病,不能再拖。”
“你少賭一點,少和媽媽做那檔子的事,她的身體會好很多。”
繼父的臉色驟變,“你說什麼?還教訓起我來了?我養你們娘倆這麼多年,向你要點錢還不行了?”
溫故有些嚇著了,看氣勢,隨時隨地都能動起手來。
程清池隻能咬咬唇,“叔叔,我錯了。”
耳邊又傳來了罵罵咧咧的幾句,五千塊錢,一下子便落入了髒兮兮的口袋,溫故張張嘴,欲開口說些什麼,程清池便扯了扯她的衣服,“咱們走吧,別耽誤了車。”
“兩千塊是我給你的,怎麼能全被拿走呢。”
她跟在她身後問,有些心疼。
“溫故,你還真是的.”程清池驚訝地轉過頭,“我不是說過不要你的錢了嗎?”
“你一下子就給了我兩千,自己要怎麼辦?”
她並不缺錢,隻是有些替程清池生氣,“我沒有事的,就是便宜你那個繼父了。”
程清池笑得苦澀,“沒關係的,我都習慣了,用錢可以解決很多麻煩,我倒希望他隻要求我的錢。”
後麵一句的語氣縹緲,溫故沒有聽真切,隻瞧她的神色悲傷,也沒再說什麼。
不過半小時的車程揪到了a縣,溫故下車,臨走之際,給程清池留了一個電話號碼,“如果有困難就記得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