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然輾轉反側,也沒有什麼困意,起身,隻見慫七那落寞的背影,“大半夜不睡覺,坐在這裏幹什麼?”
趙開七猶猶豫豫,“我我在這賞月。”
“?陰雲密布,賞哪門子的月?”
顧然推了推他的腦袋,並肩坐下來,不再多說什麼。
他大概知道開七為什麼睡不著,他也一樣。
倆人沉默,心照不宣。
直到沈非瑜的聲音傳了過來,“鬼鬼祟祟不睡覺,你們兩個坐著幹嘛?”
顧然睨了她一眼,“看不出來?我賞月。”
“陰雲密布,賞哪門子的月?”
莫名其妙地,沈非瑜也一並坐下。
時間仿佛靜止,又仿佛被重置,陷入了一個古怪的循環。
顧然甚至覺得,過會該不會又來一個人,又說了一遍“賞哪門子的月?”
涼風陣陣,趙開七開口,“要不咱進去吧,幹坐著不說話多奇怪。”
“那你說兩句,我睡不著,不想進去。”
“呃,我看過一部片子,有一幕和我們現在的情景一模一樣,黑夜老牆,門檻吱吱呀呀的。兩男一女,在玩招魂遊戲。”
“後,後來呢?”
“後來他們全死啦。”
沈非瑜扯了扯嘴角,“趙開七,你還是閉嘴吧。”
再次陷入沉默,風變得愈發陰涼。
從深處忽然傳過來微弱的女聲,“.顧然,開七.”
本就陰嗖嗖的氛圍,在此刻徹底變成了驚悚。
趙開七慫得立即跳了起來,“完了完了,誰讓我們亂說的,這下真把髒東西招過來了!”
顧然也被嚇到了,“喂喂喂,有本事就出來啊,大半夜嚇人算什麼?”
“是我.”
溫故。
不,她還扛著另外一個女孩子,亂糟糟的頭發,灰撲撲的臉。
“溫溫?”沈非瑜極為驚訝,“你怎麼會在這裏?”
趙開七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就在昨天,他還念叨著這個人,小結巴啊小結巴,你現在去哪裏了?可老大似乎不願多說什麼。
他再傻,也明白,以後都不會再見麵了。
可現在,溫故就活生生地站在眼前,趙開七三年都沒見過她,還是一下子就認了出來,恍惚間覺得自己眼睛都花了。
“出什麼事了?”還是顧然發現了不對,他也震驚,大半夜見到了溫故,月色深沉,看不出他緊鎖著的眉。
溫故像是忍耐了許久,總算鬆了一口氣,髒兮兮地滾下了好幾行眼淚,“我們兩個,被壞人盯上了。”
她從a縣折返以後,發現自己有個小包落在程清池的家裏。
小包裏麵的東西很重要,她一定要拿回來。
溫故敲門的時候,發現了不對勁,裏麵似乎傳來了女孩子的嗚咽,還有桌椅挪動的聲音。
那一刻,她便更加用力地敲門,最好將附近的鄰居都敲過來。
半分鍾之後,門被打開,站著程清池的繼父。
上半身的衣服皺巴巴,看上去,就像在慌亂之中穿上一樣。
“我找清池。”
“她不在,又出門打工去了。”
“.這樣嗎?”
溫故猶豫,可她膽子小,不敢進去看,怕自己進去了便出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