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淮不是很想承認,可在這樣的氣場麵前,會畏懼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金錢,權利,地位,容貌,種種原因。

當一個高高在上的人俯視你的時候,總是會令人渾身不自在,捉摸不透。更何況,還是以這一種“他似乎不太順眼,我不太想讓他出現在我麵前”的目光。

溫故也跟著慌亂起來,甚至,比紀淮要慌亂得多。

她實在不會掩飾,這份被秦蘇墨慌亂盡收眼底,修長的骨節開始隱隱作響。

很好,慌亂代表著什麼?她在心虛。

騙人,不是什麼好事,對不對?

秦蘇墨的目光落下,她的袖口仍然被男生牽著。

緊繃著下巴,眸子愈發變得冷冽起來。

紀淮看了看溫故,一瞬間,他很想帶著她一起逃,逃得越遠越好。

那個簡單幹淨的女生,不應該留在這樣的男人身邊,很危險。

溫故卻走向秦蘇墨,乖乖地,甚至推了一下眼鏡,來掩飾那份不安和害怕,“你,是來接我的嗎?”

秦蘇墨沒有回答。

其實,確實如此。

那天的事記憶猶新,不過是沒有看到手機信息,沒有接到她人,便消失了整整好幾天。

所以這次,九點不到,他便跟著她的定位,提前到了酒店樓下。

卻沒想到,在這裏看到溫故和紀淮兩個人抱來抱去,拉拉扯扯。

紀淮的身後變得空蕩蕩的,他看著溫故朝那個男人走去,難掩幾分複雜。

“上車。”

秦蘇墨冷冷地甩出兩個字。

甚至連說一句“再見”的機會都沒有給他,女生直接消失在法拉利麵前。

明明知道是危險的,可到底還是一頭栽了進去。

到底為什麼,又應該要怎麼救?

紀淮苦笑,掉頭離開。

夜間氣溫十三攝氏度,車內趨近於零。

溫故一言不發地坐在副駕駛上。

秦蘇墨在極度不高興的時候,同樣也是極度沒有耐心的。

而她不聲不響,那副喪氣的表情,無疑是在挑戰他的脾氣和限度。

“別在我麵前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溫故僵直了脊背,終於波動了一下眼神。

她的腦子裏亂成一團,一會兒是蘇知新的話,一會兒是紀淮,一會兒又是秦蘇墨撞見他們在一起的場景,交錯複雜,她不知道,應該要說些什麼。

隻能不安地揪著膝蓋處的衣服。

良久,才低低地開口道,“我和紀淮,不是你想的那樣。”

好沒底氣。

其實,真的不是那樣。

“你是打算就這樣坐著,然後等著過會被交警攔下來盤問?還是說,你覺得我現在的心情好到想帶你慢悠悠地兜風?”

她這才反應過來,乖乖地係好安全帶。

“今天真的是顧然的生日,我沒有騙你。”

“是我越來越縱容你了。”他的下顎線條變得僵硬,看得出來,也在極力忍耐著最後幾分限度,“所以現在,我比較想像幾年前那樣,讓你身邊連一個朋友都沒有。”

溫故的心猛然傳來“咯噔”一聲,聲音卻很弱小,“別這樣,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