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外一邊,程清池在廚房忙活,與其說是留下來吃飯,不如說是自己做飯。

她到也不在乎,反正這樣的生活,她已經過了好幾年,不得不適應。

幹活利落,節省時間,吃完飯,可以趕緊走。

媽媽吃了藥就回了房間休息,老男人歪七扭八地坐在搖搖欲墜的門檻上,一邊抽著氣味刺鼻難聞的劣質卷煙,一邊上下打量著她,“又長高了嘛,還胖了點,看樣子,在外麵被滋潤地挺好的。”

程清池的刀子重重地落在案板上,這句話聽得她分外惡心,大概從十五歲左右開始,他便喜歡以這樣色眯眯的樣子關注著自己的生長變化,不用轉過身看,都可以想到,那老男人正用什麼樣的眼神盯著自己看。

“那個男的和你是什麼關係啊?我警告你程清池,你在外麵不三不四,賣自己都和我沒關係,別他媽惹了什麼病,讓我出錢給你治。”

她死死地咬著牙冠,隻當從沒聽到過這些話。

“你以為人人都和你一樣嗎?”

她繼父狠狠地將煙掐滅,“我他媽怎麼了?你膽子大了是不是,以前挨過的打都忘了?”

程清池選擇閉嘴,埋頭洗菜。

柴火生出嫋嫋煙塵,鍋碗瓢盆發出清脆的碰撞之聲,她專心做菜,直到身邊壓過來一陣酸臭油膩的氣息。

猛地一回頭,隻看見一雙黝黑的手正往自己的腰處伸過來。

程清池的腦子一片空白,下意識便拿刀擋了過去,繼父的虎口被劃出一道口子,血流不止。

頓了三秒,老男人憤怒地給了她一巴掌,“嘩啦”幾聲,碗筷撒了一地,瓦片四濺,水龍頭未來得及關上,水簌簌往外流,水泥地板上混著黏膩的血跡和四零八落的蔬菜葉片。

程清池跌跌撞撞地倚在灶台上,被這一耳光扇得昏昏漲漲,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你他媽的,居然敢拿刀劃我,真是長本事了!”

母親聽到動靜,撐著虛弱的身子出了房間,正看見男人一隻手掐在程清池的脖子上,勒出了深深的紫色痕跡。

“王忠雄!”再懦弱此時此刻也控製不住,憤恨地喊了出來,“你放開我女兒!”

“放開她?呸,今天不打死她就算她走運了。”

一巴掌似乎不夠解氣,又將程清池壓到水龍頭底下,冰冷的水直直地衝刷著她的臉,“老子讓你清醒一點,看看我是不是讓你隨便拿刀劃的人!”

抄起案板,試圖往程清池的臉上砸過去。

可目光落在被水衝地緊緊貼在身上的衣領處,黑色的背心輪廓顯眼。

咽了咽嗓子,似乎又改了注意。

他一把扯著程清池的頭發,用力地往裏屋拖。

“你這個人渣,這幾年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平時虐待我就算了,還想打我女兒的注意。”她母親見狀,奮力撲過來。

幾乎都用不著怎麼動手,一耳光就可以將弱不禁風的她打昏過去。

“賤人,你生的女兒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給別人睡怎麼就不能給我睡!你去報警啊,到處去宣揚啊,讓大家都知道,我就說是程清池這個不要臉的勾引我,看看大家的唾沫會不會把你們娘倆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