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出來,再和你解釋。”

沈遇不想跟秦蘇墨廢話,更不想讓這種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充斥著自己的鼻腔,於是,幹淨利落地將手機掛斷,丟給坐在位置上,那個看著髒兮兮的女生,“拿著。”

也並未留給她什麼“我要走了,你好自為之”的話,就仿佛人不是他送來醫院的,也和他沒有半毛錢關係似的。

正常人見到滿身是血,淩亂如瘋子的女生,總歸是好奇又有些害怕的。

但沈遇卻從頭到尾,都是一副鎮定自若的模樣,沒有過多的表情波動。

他從走廊拐過去的時候,隻看見一個穿著藍色衣服的女孩子擦身而過,沒多注意,徑直出了大門。

秦蘇墨倚在車上,頎長清瘦的身影融入月光,描繪出極為好看的一副畫卷。

“把你的車借我用用。”

司機也不知道幹什麼吃的,等了半天都不來。

“為什麼?”

沈遇皺眉想了想,索性告訴他前因後果。

秦蘇墨聽完,了然點頭,“那個女生,應該是溫故的朋友,不然也不會用你的手機打電話給她。”

“難怪,你亂猜什麼我和別的女人在一起,還真是挺巧的。四舍五入一下,我算不算幫了溫故一次,再四舍五入一下,我算不算也幫了你一次?”

“你他媽還真是會四舍五入。”

秦蘇墨隻能這樣評價道。

陳獨秀都沒有你優秀。

說起來也是很魔幻的一天,沈遇挽起袖子,媽的,那女的還真把血弄到他衣服上了。

更是嫌棄,連衣服都想脫了。

“所以你現在是在等人。”

秦蘇墨點頭。

“那你繼續等著吧,把車借我,我不想再聞到那股惡心的味道了。”

“…。”

沈少爺開著秦少的邁巴赫揚長而去。

秦蘇墨倒是想看看他自己的法拉利被糟蹋成什麼樣子。

不看還好,一看,臉就不由自主地一黑。

什麼鬼。

幹幹淨淨的一如既往。

隻能說,那個男人的潔癖趨向於神經質的程度。

溫故陪著程清池等了好一會兒。

直到搶救室的燈從明變暗。

兩個女生緊緊地簇擁在一起,除了心跳的聲音,再無別的動靜。

溫故甚至想開口安慰她一句,“別擔心,沒有事的。”

可她也知道,這樣的話最沒有用了。

於是,隻是靜靜地陪著她。

“池子,你身上的血,是從哪裏來的?”

程清池的身體驟然一抖,然後控製不住地去回想那個恐怖的場景。

王忠雄的屍體,和死不瞑目,漲出來的一雙眼。

她死死地咬住嘴唇,這個樣子,連溫故看了,都有些害怕。

好像她母親跳樓自盡的那一會兒,她也是這樣。

仿佛經曆了一場大災大難,渾身都如虛脫一般,精疲力盡,連開口解釋的力氣都沒有。

“沒關係的。”

溫故歎了口氣,輕輕摟住了她,不管怎麼樣,她都會陪著她,真的沒有關係。

醫生推門而出,程清池幾乎是同一時間撲了過去,“大夫,我媽媽她沒有事吧?”

見慣了生死離別,也見慣了這樣的家屬。

他摘下口罩,並不提她母親的情況,反而問她,“你是不是哪裏受傷了,去處理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