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秦蘇墨像個精致的木偶似的,站在原地不動一下,漆黑的眸子泛著淡淡的光,沉默著不說話,就這樣靜靜看著沈遇,把他看得愣是有些毛骨悚然。
氣氛很詭異,他甚至覺得,如果自己就這麼上樓,秦蘇墨可能會像個冤魂似的跟上了,然後不停地在他耳邊重複著,“我睡不著我睡不著我睡不著。”
雖然他應該不會這麼做,但會騷擾他那是一定的。
沈遇歎了口氣,“我真是腦子有問題才會收留你。”
他的臥室在男孩子之中,絕對算得上規矩整潔,至少比他弟弟的要強上百倍不止。東西都整理地有條有理,最過分的也就是在沙發上的抱枕散亂了些,茶幾上又攤開了幾遝華爾街日報。
而且秦蘇墨的潔癖程度令人發指,沈遇以為,這應該和他那變態的性格掛鉤。
他隻能像個保姆似的,乖乖地將抱枕瑪好,又將報紙收好,順便又將幾件髒衣服丟到衣籃裏。
為了防止某人從中挑刺,又噴上了好些味道濃鬱的古龍水。
秦蘇墨一邊悠閑地看著沈遇“幹活”,一邊開始研究他臥室的警報係統,“說句實話,應該還需要改進一下。”
沈遇表示懶得理他,這句話也隻是隨便聽聽,陪這個麻煩精折騰了那麼久,已經到他的忍耐極限了,“行了,你可以睡了。”
秦蘇墨居然還有臉和他說晚安,還是笑著說的。
就知道這笑容背後並沒有什麼好事。
翌日一大早,沈遇是在此起彼伏而又尖銳的轟鳴聲之中醒過來的,準確的說,是被吵醒。
耳朵被震得嗡嗡作響,他很憤怒,媽的,到底是什麼聲音?
幸虧沈公館是父親買給他倆兄弟,平時度假休閑用的別墅,他本人倒不怎麼在這裏常住,不然按照他老人家的暴脾氣,肯定要掀了整個屋頂。
沈遇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應該是啟動了報警器,然後整個人也完全不像是睡眼朦朧的模樣,而是進入高度警戒的狀態。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聽見外頭傳來很大的動靜,齊刷刷地,似乎是扳機被按下的聲音。
他對這些一向敏感,飛快地起身,本都想去保險櫃裏把那把從來沒用過的槍拿出來,結果,卻聽見了某個熟悉的聲音,慵懶的,蓬鬆的,像是雨後山林間的竹子,猶掛著清晰的露霜,“你們沈家的人,動作挺快。”
去他媽的,秦蘇墨。
沈遇鬆一口氣的同時,又很想暴打他一頓,大早晨擾人清夢?
我勸你善良!
那人卻毫無內疚感,在沈遇出了房間之後,反而很理直氣壯地告訴他,“你家的報警係統太落後,被人暗殺了八百回興許它才叫一次,為了你的小命著想,所以我閑的沒事就改裝了一下,你也看到了,效果很不錯。”
沈遇咬牙切齒,“那我還真是謝謝你了。”
“不用。”秦蘇墨身上套著寬鬆的t恤,雙手悠悠地插著口袋。
這還是沈遇的衣服,昨天拿給這尊貴的少爺換上,結果還被人嫌棄一通,現在,他隻想讓他趕緊脫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