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蘇墨忽然有了那麼零星半點的憐憫心,大概是出於這個孩子,好歹也在秦家呆了很多天的緣故;好歹也一口一個“秦哥哥”地喊他;好歹每天都極為崇拜的說“哥哥好厲害呀!”
而且,溫故很喜歡他,實際上,她就是很喜歡小孩子,還有小動物。
隻可惜,連秦蘇墨自己都不知道,以後,到底多久以後,才會再有一個她和他的小生命?
本著提前體會一下“慈祥的老父親”到底是什麼樣的感受,秦蘇墨時不時倚在沈若瑜的房門口,故作輕描淡寫地問,“喂,你餓不餓?渴不渴?”
溫故說了,他好像有點怕他,就算想要什麼,也不敢說。
於是,沈若瑜每隔十分鍾就會被這麼“打擾”一次。
他正在開動自己的小腦袋,認真拚拚圖呢,結果思緒就被這麼打斷了,誒,剛才拚到哪裏啦?
誒,好像又少了好幾塊。
都怪秦哥哥惹!
沈若瑜幽幽怨怨地看了他一眼。
秦蘇墨倚在門口,抱著手臂,“你這個眼神,是在譴責我嗎?”
小孩兒搖了搖頭,繼續執著於手中的拚圖。
現在好像和他想象得不太一樣,不是沈若瑜煩他,而是他在煩沈若瑜。
不過故意煩一煩小朋友,貌似也挺有趣的。
比如剛才那個幽幽怨怨的小眼神,像極了溫故以前分明在暗暗腹誹了千百倍,表麵上也不敢對他怎麼樣。
秦蘇墨走了進去,原來是在拚梵高的《星空》,他倒是有些驚訝,還以為他在拚什麼小豬佩奇之類的。
“比你小一點的時候,我也拚過這個。”
無聊沒事情做,就在臥室裏打發時間,孤獨而又專注的感覺,其實很不錯。
並非是因為孩童的世界太過簡單而顯得心無旁騖,而是享受腦子慢速運轉又不會太閑的滋味。
這麼一想,秦蘇墨發覺,自己似乎也好久沒有玩過這些東西了。
一方麵是太忙,另外一方麵是年紀越來越大,對任何事物的興趣和熱忱都減半,連腦子都不想動一下。
沈若瑜抬起頭來,雙眼盡是期待的光,“哇,哥哥也喜歡拚圖嘛?用了多久才拚完一副呀?”
他都拚了三天了!才完成了三分之一。
秦哥哥說那一會兒,比他還小,不過他聰明,綜合一下,大概也需要耗費幾天精力吧。
“一個下午。”
果然!
還是要比他想得要厲害很多。
沈若瑜更加崇拜秦蘇墨了,“真的嗎?那不如,你幫我一起吧。”
說罷,將拚圖挪了挪,“我正好需要一個幫手呢,這些太難了,我不知道要拚到什麼時候才能拚好。溫姐姐的生日快到了,我想把這個當做禮物送給她。”
是啊,溫故快生日了。
他又何嚐沒有準備禮物?那枚戒指,以及,從未說過的一句話。
秦蘇墨知道,她大概等那個答案已久,他會親口告訴她。
而現在,似乎連一副拚圖都比不上了,親手一塊塊拚出來的,顯得還要有誠意些?
是不是?
他笑了笑,似乎又有些為難,微挑了一下眉梢,“幫你拚?我當時拚的不是《星空》,而且,好久沒有拚過了。”